韩静璇瘫坐在路边,如同饱经风霜的雕像。
周围的喧嚣散去,三月天易变,天色昏暗时又下起了雨,细如牛毛。
雨水冲刷着青石铺就的长街,红色顺着地面的纹路流淌,渐渐黯淡消失。
韩静璇任由雨水淋湿自己,里里外外湿了个透,好半天才站起身,满眼杀意,一步一步走向监斩台,雨水能洗去鲜血,却无法去了陈年的腥味。
她跪下重重叩头,“父亲在上,族人佑我,若静璇此番保住性命,定不惜代价,报满门血仇!”
“聂朝辉,今日的痛楚我他日定要你品尝万倍!”
她仰头看天,天若有眼,为何不降下天罚?若是无眼,看不见恶行,此后行事又何需忌惮!
万千雨丝中,她笑得癫狂,隐入漆黑的巷子。
熟门熟路地找到老妇人家,抬手敲门,“婆婆,是我。”
老妇人见她脸色惨白,一双眼睛红得吓人,连忙拉她进屋,“姑娘,你这身子真的经不起......”
“婆婆,我前天求您打听的事可有进展?”她冻得发抖,所有的衣服全部紧贴在身上,原本臃肿的模样现在显得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刮倒了一般。
老妇人见她神情着急,赶忙将知道的消息说出,“那人不难找,你从这里往南,顺着......”
韩静璇仔细听了,一字不敢漏,末了,突然跪下,连叩三次头,“婆婆,您的大恩大德,静璇如今无以为报,若得来日,必定倾力回报,若无来日,只得下辈子当牛做马。”
说完,她起身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