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妙妙拍着拍着，沈安歌笑着笑着，突然间，苗妙妙感觉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像是心脏被利爪刺穿紧紧攥住，登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扑倒在地。

    沈安歌愣住了，厉声喊了一声：“开门！”冲上前去就抱起了苗妙妙。

    原笙不敢再耽搁，迅速把门拉开，一脸茫然：“妙妙小姐这是怎么了？我开门慢了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啊……”

    沈安歌没心思搭理他，把苗妙妙放在床上让她躺平，可没一会儿苗妙妙又疼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活像是一只烧熟了的虾米，身下温软锦被也化成了滋滋作响的铁板，烫的她翻来滚去。

    原笙总算是看出了不对劲，惶急的赶上来：“妙妙小姐她这是怎么了？”

    沈安歌头也不抬：“中了蛊毒，正发作心口痛呢……只要能挨过去那就没事。”

    原笙一张贱嘴下意识的没吐好话：“那若是挨不过去呢？”

    沈安歌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原笙话一出口便觉出了不妥，见沈安歌面色戚戚，遂明智的噤了声，默默站在一旁，没敢再去打扰。

    此时船舱内气氛十分压抑，四个人里，躺了两个、站了两个，一半清醒，一半昏迷。本就是仓促间组成的乌合之众，要寻的东西还没找到，已经出师不利的又倒下一个。

    沈安歌一张清俊面孔尽是沉郁之色，原本模样就长得好看，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此刻灰心丧气的闭了眼，整个人变得像是一尊精心雕琢的石雕似的，了无生气。

    原笙有些担心，正在此时，苗妙妙突然又发出一声痛呼，牙齿深深嵌入下唇，一手虚握成爪，像是受不住疼马上就要硬生生把指甲掐进肉里一般的动作。沈安歌眼疾手快，将自己胳膊送出，由着苗妙妙五指指尖尽根没入自己皮肉里。他另一手也没闲着，掰开苗妙妙紧咬下唇的嘴，换上自己的另一只胳膊给她咬。

    原笙牙酸的倒吸一口冷气：“嘶……你们这模样，倒有几分产妇生不出孩子、夫君在一旁共同受疼的场面来。”

    沈安歌忍着疼，冷静的回了他一句话：“去你他妈的乌鸦嘴。”

    原笙难以置信的把两眼瞪成了铜铃大小……乖乖隆滴洞的，沈安歌刚刚是爆了一句粗话吗？真是活久见啊……

    就在原笙胡思乱想的当口，苗妙妙疼痛加剧，为了抵抗那无所不入如同附骨之疽般的痛感，她的手上更加了力，沈安歌登时见血，几道细长血流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交织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网。

    沈安歌突然低不可闻的笑了笑：“生孩子大抵也是要这么痛吧……幸好，她不用生……”

    原笙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两个相爱的人大抵都是想要个孩子的吧？除非不是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苗妙妙兀自在榻上翻滚不止。蛊毒之痛就像是生子之痛，半点由不得旁人分担，只能一个人生受着罢了。

    沈安歌身上厚厚的出了一层密汗，整个人湿淋淋像是从水里爬出来似的，盯着苗妙妙的状况，半点不敢分神，直把自己逼得心力交瘁。

    那阵透入骨髓的疼痛一直持续了快三个时辰，方才消停了。苗妙妙也是一身透湿，几缕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神情模样无不狼狈，像是一尾活鱼被捞上了岸，原地生生挣动了好几下才终于不再动弹。

    原笙直愣愣的盯着，嘴里喃喃：“她死了？”

    沈安歌疲倦至极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没呢，不过也算是死过一回了……好在，这回算是熬过去了……”

    原笙：“你的意思是还有下回？”

    沈安歌说：“下一回就是半个月后了。”

    原笙立刻感觉到了时间紧迫：“那我们赶紧的呀，可别让妙妙小姐再疼上一回了。”

    “我知道，你先去休息一会吧。”也让我歇一会儿，这句话沈安歌隐在了嘴里没有说出来。

    待苗妙妙醒转时，看到的是沈安歌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这样一副窝心的画面，不觉心里头像被熨烫过似的分外服帖。

    苗妙妙开口的第一句话是：“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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