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有求而来,小心翼翼:“听说,您要小杏来服侍?那丫头野惯了,受人挑唆,在外头掰扯了几句二小姐的事……您脾气好,心善,莫与她一般见识。√”
“自然,姑姑放心。”
“那,就不让她来了吧?”王姑姑希翼道。
“姑姑怕是不愿让小杏进内宅伺候吧?也是,夫人放了您一家身契,已不是奴籍了呢……”
“不是,不是……”王姑姑冷汗,总觉得明贞语气轻忽飘渺,意有所指。
见王氏脸上挂不住,明贞轻笑:“小杏纯善,我很喜欢。姑姑别忧心,我这里不缺人手,她来就是陪我说说话——阿嚏!”
明贞鼻子上粘了根雏鸟的绒毛,痒痒的,打了个喷嚏。
王姑姑忙道:“呀,着凉了吧?”
“落了一场水,怕是要大病一场——说来,小杏年幼体弱,只怕要比我病的厉害。唉,也不知她喝药没有。”
王姑姑再无心久留,急着去看女儿。
到如今,王氏还没反应过来,是萧氏拿了她闺女的命,去算计秦孟扬。
也好,就让她慢慢去参透,一点点去绝望好了。
王姑姑走后,安姑姑才回来,手里端着一盏汤药,让云苓去取蜜饯。
明贞前世什么苦没吃过,哪还会怕一盏腥臭的汤药。
接过来一口饮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姑姑,去给小杏送一碗吧。”
安姑姑脸上的笑意散个干净。
萧氏掌家多年,根基渐稳,身边看似铁桶一般,可在明贞这做过一世皇后的人看来,依旧漏洞百出。
譬如手下得力的两个姑姑——安、王二位,都死了男人,都看中了内院的戈管事。
王氏自持貌美,抢来姻缘,自此与安氏结下梁子。
萧氏并不把下人的家务事放在眼中,自然不知如臂膀的二位,暗中较劲。
秦明贞可不介意给萧氏添堵,逐一把脓包挑破,狠狠恶心她才好!
安姑姑这药送的不情不愿,结果一出院子,就瞧见王姑姑踪迹。
竟往外院去?
她小心尾随,倒要看看这老娘们是不是偷汉子去了!
王氏却是去瞧杨杏的。
安姑姑瞧她一身鲜嫩颜色,身段水灵妖娆,恨得咬牙,心生歹意。
戈管事的大女儿正在做绣活,见安姑姑家来,笑道:“姑姑这时候来,可是有事?”
安姑姑很是惋惜,拉着她的手,叹道:“又做帕子呢?能换几个钱儿!”
女孩笑笑:“换几个是几个,只靠爹赚钱,日子紧巴巴的。”
“傻囡!起早贪黑往家挣钱,可也得防着家贼!”
女孩眉头一皱:“姑姑这是什么话?”
“王氏结婚那日穿的小红袄,你不是说喜欢,要留着说婆家的时候穿?呵,拿去给杨杏了!那才是亲闺女——要我说,赶紧往屋里瞧瞧,可别又少了什么还不知道!”
女孩气极,扔了手里的东西,回屋喊弟弟。
“你快去杨俞那儿看看,姓王的过去了,不知道顺了咱家啥东西往那儿送呢!”
“啥?她敢!”
女孩呸了一声:“那个骚货有啥不敢的?爹出钱给她买的袄子都送给杨杏穿了!快去,没道理咱家还帮着养活杨家的崽子!”
左近全是下人房,屋子挨着屋子,听见闹腾都跟出来瞧热闹。
安姑姑幸灾乐祸,才不会替王氏遮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