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

    乒里乓啷，屋里也不知在摔什么。

    “我呸！偷了我家东西，你还有理了？这摔得什么，可是从我家偷的瓶儿？”

    戈管事的独子戈铨，正揪着杨俞打。

    王氏拦不住，大声哭咽：“铨儿，我们没偷东西！兄弟俩关起门来说话，这左邻右舍的看着呢，别叫人笑话！”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狗屁的兄弟，个杂碎！”

    杨杏发着烧，面颊通红，跪在地上求：“大哥！别打我哥哥了，娘拿来的东西，我们不要，都不要了！呜……”

    戈铨一听，王氏还真把家里东西拿了来，毫不客气地给杨杏一记窝心脚。

    杨杏娇弱无力，趴在地上眼冒黑气。

    “你敢打我妹妹！我跟你拼了！”

    二人扭打在一处，杨俞一口咬在戈铨拳头上，满口的血，也分不清是谁的。

    “啊！”戈铨一声惨叫。

    王氏深恐无法跟戈管事交代，满脸是泪，伸手给了杨俞一下。

    这下，彻底惹恼了杨俞——戈铨踹妹妹，妹妹现在还起不来，可王氏只会哀哀求饶，自己不过咬了戈铨一口，王氏竟来打他？

    “淫妇！没男人过不下去是不是？我爹才死了多久你就嫁！”杨俞一巴掌呼过去，结果王氏一闪，恰撞在了桌角上。

    王氏一声痛呼，只觉得下身坠痛，惶然一摸，果然满手的血。

    血水洇湿了裤脚，杨杏脸色苍白，“哇”一声哭了出来：“娘，你怎么了……”

    杨俞双眸血红：“咱没这种不要脸的娘！”

    屋里闹的天翻地覆，外头看热闹的终于把戈管事给喊了来。

    “怎的了？”

    刚喊一声，就瞧见自家儿子满手血，而新娶的美娇娘脸色惨白，下身也全是血……

    “戈管事你可不知道——你家那婆娘啊，偷东西！拿了你家银米往杨俞这儿送！戈铨跟过来，结果就打了起来。你瞧给铨儿咬的——杨俞可真不是东西，还把亲娘给打了！”

    安姑姑的笑怎么都遮掩不住——让你贪图貌美年轻，如今家宅不宁，后院起火了吧！

    “爹！儿子的手要断了！”戈铨叫得更惨了。

    戈管事就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疙瘩似得疼，抡圆了巴掌冲杨俞扇去：“小畜生，我打死你！”

    杨俞护着妹妹，哼都不哼一声。

    王氏哀求：“戈大哥，真不怪杨俞，是我、我自己不小心……”

    安姑姑蔑笑：“戈大哥可有些年纪了，家里就一个儿子，好容易盼来个孩子，就被妹妹你‘不小心’没啦？难不成你还想着前夫，一心要护着杨家两兄妹，才自己背锅？”

    戈管事啐王氏一口浓痰：“臭娘们，我儿要有个好歹，你就给你儿子收尸吧！当初真是瞎眼，竟娶你这么个搅家精！”

    “甭回戈家了，你这俩野种我可养活不起！”

    “戈大哥……”王氏才小产，又闻噩耗，也顾不上杨俞兄妹，踉跄追着戈管事去了。

    “娘！娘……”

    单薄瘦弱的杨杏凄厉喊着娘，可惜，她娘再也没回头。

    “俩孩子真是可怜！”

    邻人不免同情，安姑姑唾了口痰，冷嘲：“可怜什么？没瞧见人家亲娘都不管了？”

    邻人念叨起王氏与戈管事来，也是不耻：“……听说，他俩是早就勾搭上了？”

    “可不，那时候前夫还活着呢！”

    流言可畏，积毁销骨，哪怕你行端坐正，也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更何况，你本就立身不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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