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饶了我哥哥吧,分明是戈铨先打的人。”杨杏发着烧,一面哭,一面磕头,气息都弱了。
大管家可不趟这浑水,吩咐人把杨俞拉出去:“老夫人发话,谁敢保?”
“那、那我还能跟少爷们一起……读书吗?杏儿还在府里,我不能把她丢下不管啊……”山路上颠簸,没几步,杨俞又添了几笔新伤,被刮蹭的满身是血,渐生绝望。
正闹着,秦孟扬锦衣华服,仿若从天而降,扬声阻挠:“且慢——”
“大少爷!”无比惧怕秦孟扬的杨杏,满目希翼。
大管家只怕这小霸王又闹起事来,赶紧解释:“大少爷,老夫人叫把人撵出去。”
秦孟扬满是狡黠的眸光,在幽暗的山道上,瞧不真切。
“我自会与祖母说,这人我留下了!”他大咧咧道,反正祖母一向宠他。
想起妹妹说的话——“反正哥哥不爱读书写字,有了杨俞,以后先生罚哥哥抄书,哥哥便叫杨俞替你啊!”
真好,妹妹就是贴心小棉袄!
大管家也不敢惹这位祖宗,忙一扬手,示意放人,“晚上顾老将军要来与咱们老太爷饮茶论道呢,还有些活计要安排,若无其他吩咐,奴才这就去了?”
秦孟扬摆摆手,把杨俞扶了起来。
“以后,你就跟着本少爷混吧——戈管事出手也真够重的!”
杨俞从绝望到被救,一颗心仿若油锅里炸过,“多谢大少爷!”
“你们都是我生母留下的人,平时咱们闹归闹,可轮不到外人插手。”
杨杏跟在两人身后,百般滋味绕心头,眸子亮晶晶的,脸颊的红晕久久散不去,对大少爷只剩崇拜。
夜,渐深了。
“……病的挺厉害,喝了药,已睡下了。”
云芙看杨杏安顿好,才来回话。
明贞漠然:“窄巷的事,可安排好了?”
“小姐放心。”
“让人留意,看老夫人那儿是什么反应。”
今日,是她母亲的忌日。
秦家在卧佛寺为顾晴做道场,全家老少,会在庄子上小住几日。
父亲大概又要在书房哀悼亡妻,“悲痛”一夜了。
而萧氏自称不舒服,也早早熄灯入睡。
厨房却忙碌,留了人,烧了许多热水。
明贞勾唇冷笑。
今夜,注定无眠。
前院与后院,只一条窄巷相通,入夜后,四处静寂。
“吱呀”
木门大开,一袭薄衫的萧氏款款而来,对看门的戈管事点点头,扭摆着纤细腰肢,颦婷袅娜得往老爷书房走去。
窗扉倩影摇曳,素手纤纤拍打门窗。
“嗒嗒——”
“这么晚了,何人来扰?”秦山一本正经,朗声问道。
萧氏朱唇轻抿,娇媚而笑:“妾乃这林中桃花幻的精灵,闻听郎君吟词作赋,挑灯夜读,特来做那添香的红袖,博君一笑。”
娇嗔绵软的声调,如春风吹入骨子里。
门扉倏然而开,里头的秦山早已等不及,一把拥住跌进门内的萧氏,急不可耐得胡啃过去。
满屋都是亡妻画像,墙壁上、桌案上……秦山压着萧氏颠鸾倒凤,后者水眸漾着得意的笑,细细碎碎的吟叫起来。
真正是,连死人都不肯放过!
长夜微凉,寂静无声,林中桃花扑簌落满花径。
房中两人酣战方休,萧氏香汗淋漓,指着新添的画像,颇为嫉妒:“何时山哥也为我画上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