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之事,又被抓个现行,秦老太爷在老友面前实在抬不起头来,“顾兄说如何便如何,逆子气煞人也,打死都不冤!”
老将军如何能消火:“一顿打,他可跑不了!”
秦老太爷眼皮狂跳:“对,逆子不打不成才……”
于是,行刑的大鞭、长条的板凳拿来。
却没一个小厮敢动手。
顾老将军冷笑一声,“还不动手?莫非在等我这老人家亲自来?”
一双铁拳,攥得咯咯响。
昔日战场,老将军可一拳头锤死过战马的!
虽说年近五十,可每日清晨拿大顶如拿碗筷般轻松。
若让他动手,秦山可再无活命之理。
秦老太爷赶忙放话:“打!快打!”
今夜之事,若不给顾家一个交代,几十年的老交情都要交代了。不若先胖揍一顿,使个苦肉计,解了老友心头这口气,余下的……顾晴总归是死了十余年了,留下的儿女还是姓着秦的,顾兄怎会舍得为了女儿,置女儿的血脉于尴尬境地?
秦老太爷这般想着,抬脚狠踹长子,喝骂:“小畜生,该打!”
边儿上,大管家心领神会,一声令下,小子们抡起鞭子招呼。
空中挽了个花儿,“啪”的一声,震得耳膜都鸣了,挥在秦山身上,立时惨叫连天。
“嗷,哪个混账敢打老子?啊……父亲?父亲!救儿啊!”秦山终于醒酒。
本就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如此酷刑,连滚带爬抓着亲爹的长袍下摆苦叫连连。
顾老将军不屑冷哼:“当真是绣花枕头,几鞭子下去,倒把你家老爷抽的更精神了?”
鞭子着力在地上,秦山身上不过连带一扫,虽也出了血,可不伤筋不动骨,只是皮外伤罢了!
这门道,岂能瞒过顾老将军去!
秦老太爷一看这样可不成,立时接过手来,实打实的给了长子几鞭子。
下了狠力气,只几下,秦山便昏死过去,再打,也不过哼哼几声,人疼的再醒不过来。
亲儿子昏了,老友却还岿然不动——气还没撒够呢!
秦老太爷愁得后槽牙都疼了。
萧氏涕泪连连,连跪带爬:“老将军、老太爷,求你们饶了老爷吧!是我不检点,画也是我污的,与老爷半分干系都没有的!”
萧氏!
倒忘了这女人了!
顾老将军冷眸眯起。
萧家曾卷进了早年间太子的谋逆案,全家被抄。男丁流放,女眷充奴。虽然几年前平反,可萧家涉案太深,两方得罪,再无回朝之理。可萧氏自嫁入秦家以来,照料顾晴儿女尽心尽力,他看在眼里,这才在朝堂上拉萧家一把。
哪知,萧氏这贱人与秦山一样!往日里的端庄贤惠,不过惺惺作态。
秦老太爷同样也注意到了萧氏,更看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