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叫打发走了,定是出了大事,明贞蹙目,点点头示意她起身,打开盒子。
匣子里铺了红色丝绒布,珍而重之得摆了一枚荷包。
鸦青色银纹绣蝶的荷包,坠了水滴样五枚天青石。
“这是……”
谷雨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大少爷带回来的……奴婢们疏忽,这两日才发现。”
白露谷雨都是家生子,老夫人亲自指了,照料秦孟扬饮食起居的,虽不是哥哥的屋里人,可也是哥哥身边的两个谨慎人,半个女主子,哥哥房里的一应事项都是二人挑大梁,从旁料理。
合欢不若同心结普遍,同象征爱情,不过同心结常见,想来送此物的女子,也是怕人认出来,只敢暗暗表达爱慕之意?
白露二人见着这来历不明的荷包,也不晓得是外头什么女子送的,若是阮家姑娘送的……那位是大少爷正经的未婚妻,私下送个帕子荷包,不算什么,可若不是呢?
二婢掂量着,怕告到老夫人那儿,俩人吃不了兜着走不说,便是哥哥也要吃顿板子。这才找机会禀明了明贞。
正经的秦府大少爷,长房嫡长子,哪个敢疏忽。
明贞也吓了一跳,她记忆里,并无这件事。
招来白露,又问了几句。
“镇南王世子素爱风雅事,看上了个青楼良家子——奴婢听少爷们闲聊,似是有什么隐情。那妓子似有个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叫拐子卖进楼子里去的,世子想把人接出来,但王府是不能安置的,少爷他们在想办法……”
十多岁的公子爷,正是年少慕艾的时候,谷雨怕秦孟扬沾了风尘事,叫人捅到府里来,到时候老太爷、老夫人疼爱他,自不会严责,可倒霉的就是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
二婢特意给明贞通气,明贞闻言想了想,不得其解,只得先把荷包连匣子一起取走,接下此事:“你与谷雨也莫急,待哥哥回来,我亲自问问他。”
芳菲苑
安姑姑回来,说大小姐院儿里和铁桶似得,油泼不进;给了拎热水的小丫鬟一锭银子,才问出回来的时候,好似换了妆发。
明珠狐疑:这个大姐姐,近来是在干什么?莫非……
她心中咯噔一声,赶紧提笔写信,让安姑姑送出去:莫不是姐姐与顾哲在外幽会?
她坐立不安,直到接了来信,展信才舒展了笑颜。
幸好。
管秦明贞在干什么,别碍了她的事,阻了她的运道才行。
怕不保险,她提笔落字,诉说相思之苦,定下相见之期。
秦孟扬直到晚饭前,方大汗淋漓回府,梳洗过才来见明贞。
明贞便直接问起了谷雨说的事。
秦孟扬蹙眉,道:“那些腌臜事,不与妹妹说,怕污了你的耳朵。”
明贞白他一眼:“哥哥不说,还要外头人传到家中来,才叫我知道?白露、谷雨都快吓死了,又怕气着祖父、祖母,才告知我。我自是知道哥哥不是个荒唐的,可多个人拿主意,不也好?”
秦孟扬想了想,便把他和三个伴当近来惹出的事,细细与明贞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