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走的无声无息。

    可再怎么低调不张扬，秦家主母，长房宗妇被撵去寺中清修的事，还是瞒不住的，不出半月，秦家已成世家门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老夫人觉得丢人，谁的邀约也不赴，关起门来教子。

    顾家二房的夫人张氏，也就是顾哲生母、明贞的未来婆婆，终于在这满城风雨里，降尊纡贵，登门教媳来了。

    先说了顾府对戈、王二人的处置，因秦孟扬送去了二人身契，顾家这才知道秦山和他的新妻做了多少龌龊事。

    提及戈、王二人，张氏极不屑。

    待听闻戈管事长女由老夫人做主，已经配了外院的采买，这几日便要出嫁

    而她弟弟戈铨，则叫秦明贞扔去了秦孟扬院儿里，当陪练的打手。

    张氏指责起明贞来，更有了底气似得。

    斥责她不该掺合哥哥房里的事，言行不谨慎，实在没规没距的。

    明贞就在下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未将张氏的鄙薄之言放在心上，听着张氏说戈管事、王姑姑都叫发卖了，便询问卖去了何处。

    又叫张氏嗤讽暗刺一通。

    明贞心下留意，打算让秦渠私下里再去打听——为的，还是将来捅破生母的真正死因，好留下人证。

    张氏一百个看不上明贞，言语间颇有些不满，极是挑剔。

    老夫人也不软和，自恃长辈，拿捏得顾夫人敢怒不敢言。

    阴阳怪气一通，顾夫人走了。

    明贞湛然，并不以为意，她有信心在顾家站稳。

    但老夫人不忍掌中明珠般的长孙女受搓磨。

    而且，明贞尚且不知庶子之事。

    送走了大小姐，廖嬷嬷问：“是不是往顾家递个话，就这么由着顾二夫人指教起未嫁的外孙女？”

    老夫人冷笑：“他家二夫人出门，府里哪个不知？又是到秦府，府里老太爷或许不知内宅事，这下人们还不报给老夫人知道？”

    廖嬷嬷吃了一吓：“这……顾老夫人这个外孙女了？当年顾大小姐去世，老夫人哭瞎了眼睛，到现在视物还有些模糊……”

    “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可女儿嫁给外姓人，孙子却是她顾家的！”老夫人也是气恼。

    日子转瞬即逝，顾府寿诞却是要去的，老夫人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贺寿一事，在顾府，怕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明珠那里却不消停。

    第二日就要去顾府了，她去不成，却派安姑姑送来一只包袱。

    安姑姑殷勤谄媚，满脸堆笑：“给大小姐道喜——二小姐近来乖巧许多，安安静静的，知道您要去将军府贺寿，特特让奴婢把精心准备了小半年的寿礼送来，二小姐心疼您这姐姐呢，怕那边府里的小姐妹又笑话您绣活儿拿不出手。”

    明贞原先备着的寿礼，确实是一件绣品，她女红也确实不如明珠。

    点点头，让打开。

    安姑姑提着几分小心，解开包袱皮。

    绣工精致，令人眼前一亮，明珠竟是把一件大披风送来。

    那纤毫毕现的羽毛，那凌厉惊人的竖瞳。

    苍鹰展翅，虎啸龙吟——当真好活计！

    明贞挑挑眉，勾唇而笑：“难为妹妹有心了。”

    让人包好这份大礼，明贞前往芳菲苑，“几日不见，十分想念妹妹。”

    安姑姑撩了眼寿礼，夸赞明珠的话，不要钱似得撒出来。

    “我与小妹说说话。”明贞没让旁人跟她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