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顺赶紧上车,并立刻把车门给关上,生怕沈银河反悔再把他赶下去似的。
沈银河本来有些话想在路上跟沈星月说的,现在陈百顺在车上,也不能说了,她便专心开车,一路踩着油门打着喇叭,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沈家别墅。
看到家门,沈星月才想起来害怕,最近她总是闯祸。她跟在沈银河身侧,小声地问,“姐,一会儿你挡着我好吗?不要让爸妈看到我这个样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让他们知道吗?”沈银河反问了一句,因为星月没有按照她的要求给警察录口供,沈大小姐不大高兴。
“哦......”沈星月抿了抿嘴唇。
门一开,厅里的沈建国和钱慧就都迎了上来,显然在等着他们。
沈建国一脸焦急,钱慧则有些心事的样子。
“星月,田少没事吧?”沈建国开口就问,田琛是田家唯一的孙子,因星月而受伤,他怕田家会怪沈家。
沈星月摇摇头,不敢与爸爸对视,低声说:“不知道呢,我换了衣服就去医院看他。”
“星月,派出所那边怎么说的?”钱慧的关注点则完全不一样。
沈星月含糊道:“还需要调查,别的人也得录口供,暂时没有定论呢。爸,妈,我先去换衣服了。”
说罢,她匆匆上了楼,眼睛里的黯然不再掩饰。他们都只想着自己的得失利益,也不问问她伤着没有。
换完衣服再次下楼的时候,沈星月明显的感觉到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怪异,爸爸沈建国坐在沙发上,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很是生气。妈妈钱慧看到星月目露冷色,一直盯着星月,直到星月从楼梯上下来。
“爸妈,我去了。”她低声说。
钱慧冷哼一声,“星月,你不是小孩子了,不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么?为什么不听你姐姐的给警察录口供,偏要扯出那么多枝节!”
从事发现场,到警局,再到家里,沈星月的精神没有缓过一刻,此刻想到田琛晕倒,她抱着田琛无助地挨打的情形,还有些后怕。在家里,面对自己的妈妈,她多想得到一点安慰,可是没有。面对妈妈这样的质问,这一刻,她的心竟硬的像铁,她淡淡地说:“对,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要对自己的所做所为负责。”
钱慧倏地起身,扬手就要打星月,沈银河及时拉住了她的胳膊,“妈——”
钱慧这才将胳膊放下。
沈银河拉起星月赶紧出了门。
沙发上坐着的沈建国望着两个女儿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盯住钱慧,厉声道:“我说过,以后不要再对星月对手,你刚才在做什么?当着银河的面就要打她,你还有没有一点做母亲的样子?”
听到这话,钱慧蹬蹬几步走到沈建国面前,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沈建国,从小到大,是谁经常动手打她的?”
沈建国听到这话一时噎舌,过了一会儿才瞪着眼睛说,“我以前着急的时候是打过她几次,但那只是单纯的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时候你把她关到卫生间打她嘴巴的事情!”
偷偷做过的事被丈夫当面拆穿,钱慧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仍然强硬地回怼了一句,“我就打她嘴巴怎么了?这些还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们.......我们的......”说到这里,钱慧突然哽咽,她努力控制着,最后冷冷说了一句:“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沈建国见钱慧如此强硬,脸色更沉,“我的错这些年也应该偿还完了吧!你不要把事情都怪罪到星月身上,否则,我不会再让着你。那个钱碧柔,她今天闯了大祸,伤的是田琛,她必须要为她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好!那就走着瞧!”说罢,钱慧转身上了楼。
留下沈建国一个人在客厅里,对着空气,兀自阖了眼,一些以为已经忘了的记忆竟然清晰地浮现......
楼上,钱慧走进卧室,便无力地靠在了门上,如沈建国一般,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明明她是占尽优势的一方,却因为强硬的性格而落了下风,她......的确是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