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身为天子,处事向来公正,你身为正宫嫡子,更应该端正言行,免得落人话柄。”钟皇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小心筹谋,慕阳舒心中便越是不平:“嫡子?父皇又何曾把我这个嫡子放在眼中了?母后您贵为后宫之主,父皇还不是便帮着那个克死母妃的野种?!”
钟皇后眸光闪了闪,当年瑛贵妃生下慕珺晔不久后便郁郁而终,他又是个性子古怪的。
纵然有慕翰嵘的偏爱,可在圣上看不到的地方,宫人还是会议论慕珺晔命格孤煞,客死母妃,种种苛待更是不少。
至于当年的内情,也只有钟皇后这些久居深宫的人才知道了,总不会轻易对慕阳舒提起便是了。
“罢了,当年瑛贵妃再得意,如今在后位上的还不是你母后我,本宫知道你心有不平,可这样的话,在本宫这正阳宫说说便是了,莫要在外多言,被有心人听去抓住了把柄。”“是,儿臣知道了。”
慕阳舒眸光一暗,到底应了钟芷文的叮嘱。
他原本也不是什么莽撞的性子,只是今日见慕翰嵘竟然为了慕珺晔府上的人针对钟峰,这才又有了不甘之心。
从小到大,他每每拼命用功,只想在慕翰嵘面前得个嘉奖,可他辛苦做的一切,还比不上慕珺晔一个笑在慕翰嵘面前来得重要。
久而久之,慕阳舒便养成了如今的性子,左右他已经封王立府,之后的事情,可不是慕翰嵘一人说了算了的。
钟皇后将慕阳舒的心思看得清楚,知子莫若母,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慕阳舒的谋划?只是嘴上说说那些场面话罢了,她儿子要的东西,她自然会全力奉上。
“皇,皇后娘娘,皇上派人传了旨意去太尉府,要钟小少爷禁足一月,静思己过。”门外匆匆跑进来了个小太监,朝着钟芷文回道。
钟家刚收了圣旨,钟峰便命人送了消息,小太监自然是急着来报信的。
“本宫知道了,你先先去吧!”钟皇后拉住了面有不忿的慕阳舒,“坐下,你如今是越来越不沉稳了,思宸那小子也是行事无端,平日里混账些也就罢了,如今都敢公然跟皇子做对,也是该吃些苦头。”
话虽如此,圣旨上也只说要钟思宸在府中静思己过,钟峰自然是不会亏待他的。
慕阳舒自然不在意钟思宸如何受罚,只是慕翰嵘因为晔王府的人便责难了钟家,分明是在打他和母后的脸啊!
“如今朝中重臣分为两派,慕珺晔行事无常,大多数人还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至于慕珺晔嘛,他虽有战功在身,可如今双腿残疾,早已不成气候。”钟芷文话中透着几分阴狠,和方才在人前的端庄模样判若两人,若她没些手段,早就在后宫的阴谋碾轧中牺牲了。
“母后,慕珺晔向来诡计多端,如今他虽身在轮椅,谁又知他会搞出什么事情来?说不定,连腿上的伤都是假的。”“不会,”钟芷文摇摇头,颇为笃定的说道:“南蛮的毒术本宫亦有所了解,那国师苦心钻研的毒,又哪有那么轻易好解,况且,你父皇也已经派人为他看过了。”
钟皇后意有所指的说道,慕阳舒却是心领神会——听母后这意思,却是连慕翰嵘的人都拿下了?
“就算他是装的,本宫亦有法子让他假戏真做。”
瞧这慕阳舒沉思的样子,钟芷文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意,她的儿子,自然是样样出挑的,自己不过略有点拨,他便领会得差不多了。
今日的天有些阴沉沉的,怕是积了场大雨不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