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旁低头不语,老头子抱着二胡哀求道:“大爷,您看我收了这位老爷的钱,您再稍等...”。
“稍你爷爷,识相的快给爷滚下去”,大汉一点都不委婉,单刀直入地要姑娘下去给他家老爷唱一曲了。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章法没有礼数了吗”,三宝义愤填膺与大汉对峙,只是她块头没有人家有气势。
但三宝后面有男人撑腰,韩三清站起来直面大汉,虽然说分量上同样看起来不够,但他和三宝胜在数量压制并且坚信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
一场正邪大战仿佛就要拉开序幕,小二还想凑上前来打个圆场,但他连做裁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大汉唬开。
当事人却表现得十分平静,爷女两人见反驳不得便忍气吞声一般在角落沉默着。
在另一桌,一个清秀小生目睹着这一切,和他一同喝酒的老伯看他蠢蠢欲动,无奈之下只得好心提醒:“公子,这一趟我们出来前说好了不闯祸的,你这样老奴下次折了这把骨头都不敢出来了”。
老伯出言阻止,却也拦不住那公子哥:“颜伯话可不能这样说,这是行侠仗义是行善积德,而且颜伯你看那俊俏的公子身上穿得可是天师府织造的紫来长衫,本人身份不知如何尊贵,若是此时与他结交一把也是极好的”。
颜伯定睛一看,果然韩三清身上的衣服就是那紫来长衫,有他保护着也不怕公子出事便缄口不言由着他去。公子哥一乐,便朝韩三清去了。
那公子哥粉面如桃花,身手却是矫健非凡,只见他一大跨步就越过十余米宽的楼间给大汉一个下马威。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这位小姐说得好”,公子哥负手而立自信飞扬道:“难道没有王法吗”。
“好!”,摘星楼中各大符阳城权贵见此人身手不凡,又是行侠仗义而来,他一出手便得了满堂喝彩。
这些人没有管事的想法却有看戏的兴致,不知人群中何处传来一阵戏谑:“高老板今晚猎艳怕是扑了空档,无往不利何尝想过会有今日啊”。
那楼下等着佳人唱上一曲的便是高老板,符阳城中富商,此时有人出头他的某些对家就火上浇油巴不得闹得再热闹一些。
那壮汉见公子身手了得竟然不敢动手了,公子上前一步,使得场面一度十分紧张。
“你你你给我等着”,壮汉原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地痞流氓,还没动手便溜之大吉了。
那楼下的高老板被气得面红耳赤,破口大骂壮汉:“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
一出戏落幕一样又是一番哄堂大笑,高老板身边倒是还有几个打手,但他估计这几个加上也不是人家对手,也下不了这手几个打一个,等着菜上来便闷着声吃菜。
感受到四面八方刺人的目光传来,高老板一顿饭吃得极不爽快,没了兴致他就付了钱走人了。
可怜的店小二还要送他到门口招呼着:“高老板,您下次再来啊”。
“来你老母!”,那声闷吼又传回摘星楼中,成为众人的笑谈。
“小女子谢过几位恩公搭救,无以为报,只能请恩公点几首曲子罢”。
还不等韩三清开口,那公子哥先抢着点了:“水调歌头可会?”。
“这哥们儿真不见外”,不过韩三清反正也不知道点啥,便由着他去。
那女子点头答应道:“会的,但水调歌头由二胡演奏出来不免有些伤感,公子不妨换一曲”。
“也是,那就飞骏图吧,行么”。
女子点点头,便由瞎老伯拉着二胡,她引吭高歌。
韩三清礼节性地请那公子坐下,问道:“兄台真是好身手,可是修行中人”。
“修行愧不敢当,只是家父素日里管教甚严,琴棋书画还有这武学都要多少沾一点才让他老人家满意”。
随后那公子自报家门道:“小生姓朱,单名一个星字,家住关山州,路见不平,不知是否打扰了”。
韩三清暗道:“打扰了还能赶走不成”,不过这个小哥真是一番好心,肯定不知道自己和三宝都能将那大汉驱走,他笑道:“多谢兄台出手相助,我姓韩名三清,这是舍妹韩三宝”。
那公子自然觉得有些奇怪,大哥带妹妹来酒楼倒不会怎么样,但韩三清和三宝的眼神实在不像一个兄妹一般。但转而他不由得苦笑,心底想着:“或许我太敏感了”。
与他同行的颜伯此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递给那公子哥一张纸,可看了上面后那公子哥顿时面色大变。
他从腰间的囊中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那对爷女:“凭这些银子,日后尽可以等着良人出现啦”。
原来那公子看得出来爷女在这摘星楼卖唱的打算,关山郡不算富庶之地,一对爷女生活算是不易。
女孩儿有几分姿色,在这摘星楼中就不怕那些富商权贵看不上,所以他们一开始其实就抱着有高老板那种人出价的心思,不是女孩儿轻佻下贱,实在是生活所迫。
女孩儿接过银票时其实有几分忐忑,但这钱对她来说不啻于一场及时雨,可还没等她说出谢谢公子。
那小哥便只抛下一句话“韩大哥,恕在下失陪了,我有一朋友来,日后有缘再见”。
说完他还不走正门,居然从窗户就要溜出去。
韩三清和三宝感觉今天真是遇见了奇人,来去似风的朱公子像做贼一样,他们面面相觑,不能理解。
然而当化名朱星的公子口中那朋友登场时,韩三清和三宝都不得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