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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第五瑾高踞王座,正聆听朝堂上众人发言,秦青立在他稍下方的石阶上,默默垂目,而内息却遍布整个朝堂。
第五瑾穿着玄色的帝服,胸前一条五爪金龙盘于其上,气势凶猛,威势不凡。而他面沉若水,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那华贵龙椅的左臂上,眸光幽深,让人看不出他所思所想。
帝王之心难测,便是如此。
堂下一片纷乱,正为着一事争执。
你说大凛过于霸道,我王不可示弱,我说民众需调养生息,短期不应再战,再有大凛欺我北阙无人,如何能容,接着又是徭役繁重,我王不可再加,以免民心有失
真是各说各理,不过说来说去也不过两大块意见,一方主战,认定北阙声威不能侵犯,另一方主和,说民众的生存更为重要,都是各抒己见,力图说服对方。
而为何这班大臣如此争辩?
起因在今日清晨刚从边关到来的八百里加急,上述有潜在大凛的探子回报,大凛近来颇有些小动作,国内似有调兵买马之相,而边关也时有骚动,像是要与我北阙找事的情形。并求问我王,是迎战还是退避。
第五瑾当着朝臣的面就让秦青把这快报念了一遍,顿时朝堂就炸了锅,变成一滩滚水,翻来覆去,口沫横飞。
要说这些臣子虽说各自大抵有些小心思,可多半还是为了朝廷着想的,要说当朝这些臣子的素质,也都是颇高的。
只可惜,都是文臣。
有道是文能定国、武能安邦,即便是有几个儒将,可也只会纸上谈兵,真正用兵如神的自从第五玦废了以后,就再没能出来个能统帅大局的,稍微qiáng些的也都被派到边关磨练,可是,还是只有先锋之才,而没有大将之风。
第五瑾冷静地听着众朝臣争执,神色不变,心里却有些叹息了。
每逢有战报传来,他都会让众臣辩论商讨一番,只可惜没经过磨练的到底还是没太多效果,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民生、国威的,说是说得没错,可他要的是更加细致的东西。
皇叔啊皇叔,你若还醒着多好。第五瑾摇摇头,心中不知多少次的苦笑。
谁说做皇帝容易的?做个能安邦定国的皇帝,可真是难上加难!
秦青似有所感,抬头稍稍看他一眼,眼里颇有些担忧,第五瑾察觉到,回了个淡笑,示意无事。
堂下的吵嚷声越发激烈,第五瑾皱一下眉头,终于一章拍在龙椅上:都给我闭嘴!
众朝臣顿时消声。
第五瑾登上皇位也有好些年了,平日里温和冷静,而遇事则杀伐果断,一上台就让年老而不理事的自动请辞、贪赃枉法的抄没家产、毫无建树的贬为庶民短短几个月,就让朝堂大大变样。留下来的,都是多少有些用处、也有些眼力界的。
现在第五瑾一发话,哪里还有人敢说出什么异议来!
第五瑾两眼在众朝臣面上扫了一圈,见他们各个都是噤若寒蝉也不知该满意自己的威严,还是该感叹就没一个胆子大的。
停了一会,像是让堂下人紧张得够了,他才慢慢摩挲着扶手,缓缓开口:争了这许久,可争出个什么来了?
众人看第五瑾那熟悉的动作,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第五瑾勾起唇角,指尖以一定的节奏敲击着,咚咚咚咚,也仿佛同样敲击在众朝臣心尖上,让他们从内寒颤到外。
想打仗的,给朕想一想征兵几何,要多少军饷,军饷从哪里来,赋税徭役是都不能加了,我北阙地大物博,犯不着老是抠百姓的血汗钱,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弄去打仗,也得留几个种地吧?他又斜睨另一帮子人一眼,不想打仗的,就给朕想想怎么让大凛的那些人少弄些幺蛾子,外jiāo也好私底下做些小动作也罢,让他们老实点!他们不搞鬼,朕也没心思跟他们一般见识!
众朝臣唯唯诺诺,连声称是。
第五瑾冷哼一声,一起身拂袖而去。秦青也没有再流连,抬步赶忙跟上。
皇叔啊皇叔,若是您还在,朕又何至于如此
第五瑾健步如飞,秦青没用轻功之下,居然颇有些追不上之感。
陛下因何焦急?秦青跟着走了一会,终于还是在后面叫出声来。他是觉着奇怪,按照平日里的做法,这位陛下原该再多等群臣讨论一阵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散了朝。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瑾没有回头,只匆匆行路,口里一边说道:朕刚才忘记对小一小二说了,不能触碰皇叔,不然皇叔他若是伤到他们,可就是朕的过错。
秦青一听这话,才把悬起的心放下,宽慰道:陛下不用担心,依臣下看,师弟的内力还在臣下之上,定会好好护着小师弟,不会出事的。
第五瑾闻言,猛然住了脚步,停了好一会,才再叹道:是朕过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