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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熙烨从案後走出来,扶起他轻揽进怀中:朕当年不爱听他的课,逢他来讲课就千方百计地想逃跑,算了算还真没好好听过他讲的东西。现在回头想想,其实讲得挺好的,也挺有道理。这个人连先帝都夸他好,想来应该确实是好的。朕继位这两年,没少出过漏子,也是他帮著在後头收拾。鞠躬尽瘁说不上,尽心尽力也是有的。怎麽看都不会
再也讲不下去,只是静静地抱著恒修僵硬的身躯,纤长的指一下一下地顺著他墨黑的发。
思考还是虚虚浮浮的,连带的,人也软得只能依靠在他的肩头。窗外起了风,沙沙的叶响,树叶的影子在窗纸上飘落。
小时候被熙烨拉著一起逃学,溜出了宫挤进集市里凑热闹,却半途下起了大雨。急急忙忙躲进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避雨,单薄的衣衫却挡不住风雨的寒意。也是这般,一个温暖的胸膛环上来,抬起脸来看到他上挑的眉梢。
宁熙烨,总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却总是他守在他身边,为他遮风挡雨。
後来的一切都是听说,尚不及当面去向那位慈父般的老师问个清楚,人就已经削官贬爵下了天牢。想去探望,他始终不肯相见。
问罪、抄家、下狱,雷霆万钧一般,惊得局外人也能夜半吓出一身冷汗,亦是方载道一贯理案的风格。
史阁老仗著三朝重臣的辈份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顾大人他
宁熙烨倏然沈下的脸色让众臣再不敢当面说半个字,只得背地里悄声议论几句。陆恒修站在阶下心中分明,宁熙烨哪有这麽在意顾庭筠,不过是怕他听见心里不好受罢了。
偏偏也有像齐嘉这样缺心眼的,睁大了一双乌溜的眸子不怕死地问:顾大人是图什麽呀?
正热热闹闹陪著皇帝逛花园的众人都替他捏把冷汗。陆恒俭忙去扯他的袖子:不懂就别多问。
不懂才问呢。他还问得越发起劲,如果是恒俭大人这样爱钱,家里又有个那麽能花的夫人的,也就好明白了。顾大人又不像是个爱金银的人,怎麽会呢?陆相,您说是吧?
众人齐唰唰後退,离他三丈远,他还傻傻地笑著等陆恒修回答。
小齐,来,过来。宁熙烨却不恼,冲他招招手。
他又没错。陆恒修低声对宁熙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