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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面前只是简单的一杯水。
而它的源头,就是某些人的鲜血。
程牧阳在某些时刻,绝对是个温柔而gān净的人。她曾经以为他只该属于那个多雨国度,属于某个实验室,或者属于某个科研项目。可从未想过他属于这个世界。
海上的日落很晚,时间已经接近八点。
今晚是第二场赌局。白天的那些都只不过是前菜,程牧阳应该已经坐在赌桌的一侧,面对沈家的长子?或是周生家的什么人?
程牧阳。
程牧阳。
当太阳终于沉入水平线以下,她头仍旧有些昏沉沉的,慢慢坐起来。
夜幕降临,赌局开始,她或许应该去看一看。程牧阳坐在赌桌上的样子。
☆、第十六章赌局的输赢(1)
晚上的赌局,是安排在已经撤空的戏院里。
因为白天的那场闹剧,她出现的时候,很快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程牧阳恰好从赌桌上起身,他穿着简单的休闲式样的暖棕色西裤,白色衬衫和棕色的领结,脸孔被huáng色的灯光模糊的英俊极了,像是从水墨画走出来的洋派小军阀。
南北倚靠在木质楼梯上,目光柔软地看着他。
直到他走到身边,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还口渴吗?
渴,她轻轻地蹙起眉头,还头疼。
只有头疼?程牧阳像是心情极好,手臂撑在楼梯的扶手上,还不忘和她玩笑。
南北没去理会他:赢了吗?
赢了,程牧阳轻声告诉她,大杀四方。
她瞧了他一眼,脸有些热。
两个人沿着木质楼梯,蜿蜒上到三楼,进了最大的封闭包房。
两个人有着默契,依旧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哪怕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令人意外的是,沈公今晚并不在。
而盘膝在棋墩旁的人是周生家的那个中年男人,周生行。他抬头看到南北,招呼她在自己面前坐下来:来,陪我一局。
南北扫了眼,捏起一粒白子,落在棋盘上。
听说最近缅甸的反政府军,和南家结盟的,都已经对国际宣布全面禁毒了?周生行随口问她,快而稳地落了黑子。
南北嗯了声,托着下巴去看棋盘:这是为他们好。那些反政府军的头目,都在国际禁毒署的通缉名单上,如果不这么做,只会有两个结局,没有任何好处。
两个结局?
被美国引渡判刑,或是年迈后,被缅甸政府幽禁至死,南北淡淡地说,缅甸曾经的两大毒枭,坤沙和彭将军,他们都曾有自己的政权,甚至都和美国提出过要和解。可惜,做毒品生意的,终归是身份太敏感,不受接纳。
周生行颔首:缅甸终归太小,虽有财力,却没有足够土壤培育势力。
是啊,南北接过小姑娘递来的茶盏,瞄了一眼程牧阳,后者正在专心致志地在珠帘后看赌局,他们最壮大的时候,军队也仅有几万,人少,地方小。
她对缅甸太过熟悉,说起来简单明了。
周生家的几个人,都听得很认真。
那个四五岁的男孩子,始终靠在她身上。
她不知道周生行为什么会提到南淮的事情。
甚至潜意识里,她并不想多说这些,说到深入了,总会或多或少牵涉到CIA。她相信程牧阳对于南家和CIA的合作,不会是一无所知。
但如果他保持沉默,那么,她也不会先说。
南北喝着茶水,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其实那些毒枭对内部禁毒很决绝,吸毒者一律枪决。如果欧美人对自己国人有这种魄力,何必怕金三角?说完这些,她却忽然想起什么,笑起来:有时候想想,俄罗斯人和美国人都在制造中子弹,并不比毒品高尚多少。武器和毒品,一个是被迫死亡,一个是自寻死路,差别不算大。
程牧阳听到她说俄罗斯,轻轻地回过头来,若有似无地对着她,笑了笑。
他知道她是在逞口舌之快,只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