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白夕琉离京两年有余,击退敌军,平定边境纷争。
这是顾笑夭从传回来的军报上看见的。
顾笑夭来不及松一口气,冬晴便匆匆过来,一脸严肃的将一封信交在顾笑夭手里。
见冬晴愁眉不展,顾笑夭皱眉问道:“怎么了?”
冬晴眼眶有些红,是哭过的模样,“顾先生,你看了便明白了。”
顾笑夭立即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
每多看一行字,顾笑夭的眉心就紧皱多一分。
这是一份绝笔信。
西扶国安插在军营里的奸细,已经混到了副将之职,谁也没有料到,土生土长的中域人,竟会是西扶国的奸细。
白夕琉受了重伤,勉力撑着写的这封信,字迹潦草,龙飞凤舞,和他一贯端正清逸的字体截然不同。
白夕琉在信里写,他将自己死后的事尽数做了安排,除了大将军和几个心腹,以及替他医治的军医,无人知晓他身受重伤,命在旦夕。
白夕琉在信的最后写:“顾笑夭,若我死了,照顾好白燚。”
一滴清泪落在信纸上,打湿了信纸上的字,墨被晕开,花了字迹。
顾笑夭的手指收紧,捏皱了信纸。
若他死了……
他怎么会死?
他绝不会死!
顾笑夭将信纸收好,抬头看冬晴,“你看过信了?”
冬晴别过头,不看顾笑夭的眼睛,“没有,是……是陈升告诉我的。他是王爷的心腹,也是我的同乡。他知晓……知晓我对王爷的情意,便偷偷将此事告诉了我。”
听完冬晴的自白,顾笑夭不算意外。
白夕琉那般清绝出尘的男子,是全天下女子的心之所向。
冬晴难忍哀痛,“顾先生,我……我想去边境。”
看了会儿冬晴,顾笑夭轻叹一声,“过些时日,我和你一起去。”
冬晴震惊的看向顾笑夭,“顾先生,你……”
顾笑夭艰难的扬起嘴角,“宸王于我有恩,若他真的出了事,我也该去送他一程。若他一切安好,我……”
顾笑夭看着窗外的桂花,“入秋之后,我便有些想做桂花酒酿圆子。”
……
养心殿。
顾笑夭跪在地上,垂着头,将自己要去边境的事说了。
一堆奏折扔在顾笑夭的头上,肩头,胸口,腿上,擦过脸颊,脖颈,手背。
白燚指着顾笑夭骂:“你就是条养不熟的狗!”
这两年,白燚的素养有所提升,甚少对顾笑夭恶言相向。
但真要骂起来,白燚比当年更加狠。
狼子野心,奸夫**,能用上的词都往白夕琉和顾笑夭身上套。
顾笑夭低着头,没有反驳。
直到狼毫砸完,白燚随手抄起砚台,砸在顾笑夭的额角,鲜血和墨汁混杂着从顾笑夭的额头往下流淌滴落,方才醒过神。
白燚着急的走到顾笑夭面前蹲下,抬起衣袖给顾笑夭擦脸,厉声质问:“为什么不躲?”
“唯有让陛下消了气,陛下才愿意顺着我的意。”
明目张胆的揣测圣意,白燚气恼的站起身,一脚踢在顾笑夭身上,“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