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com
头巾被他反手扯下,一头卷曲黑发如瀑散覆。他冷笑,扳起她脸庞,拿头巾重重抹去。粗布头巾擦过脸颊,火辣辣的感觉似被人掴上一记耳光。云漪愤然挣扎,不肯让他碰到一分肌肤。他停了手,眯起眼来看她片刻,蓦地将头巾一掷,怒道:拿水来!
一个巡警飞奔到对面茶摊,抓起个大茶壶奔回来。他劈手夺过,将大半壶凉掉的茶水朝云漪兜头泼去云漪闭眼侧首,任凭凉水泼面,眉睫尽湿,咬唇不吭一声。脸上化的妆被冲成huánghuáng黑黑的水痕,顺着她脸庞淌下,露出底下瓷白肌肤。
隆冬寒风里,凉水打湿一头一身,臃肿的棉衣也被泼湿,冷得云漪微微发颤。他粗bào地拽过她,伸手去解她棉衣扣子。云漪挣脱,反手打开他的手,倔qiáng扬起脸来,我自己来!
他看着她解开扣子,脱了湿透的棉衣抛在地下,只穿单薄的斜襟粗布衫裤,仍是乡下妇人衣服,湿漉漉的头发披散,脸上láng狈滴水,那神情姿态却似个不容侵犯的王后。
四少,久违了。云漪仰起脸,笑得冷峭冶艳,抛开了委曲求全,抛开了隐忍不发,将那层假面连同化装一起撕去,刹那间恢复原形。
租界码头的秘密是她最后的退路,她一直保守得滴水不漏,连秦爷也被瞒了过去,偏偏薛晋铭却找来了这里。云漪被带上车子,既不反抗,也不挣扎,心尖上最后一点暖意也凉透,唇角却不由自主浮上笑容。两部车子一前一后驶离租界,繁忙杂乱的码头并无多少人注意这短暂混乱的一幕。
薛晋铭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身侧的云漪,见她竟然在笑,便一伸手勾起她下巴,迫她贴近自己,故人重逢,令你这般开心?云漪抬眸,似有片刻恍惚,旋即木然一笑,我开心极了。薛晋铭挑眉,捏紧她下巴,听上去很牵qiáng。云漪仍是笑着,似乎浑然不觉他指上暗暗加重的力道,你能找来这里,真让我惊喜。她反应如此平淡倒让薛晋铭始料不及,他希望她发怒、反抗、哭叫,可是她只对着他笑。
她的态度刺痛了他,如同想起她以往一颦一笑的刺痛。薛晋铭将她肩头轻轻揽了,贴在她耳畔柔声说:你这个样子,真不可爱,远不及你妹妹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