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访问:m..com
他缓慢而从容的挺直了身子,抬手以袖拭去额头的血迹,声音里仍似有生硬刮冷的嘲讽:朕是君,他是臣,凭什么朕的事情都要问过他才能作数?
我气得发抖,从心到身,连同指尖,都是冰凉:如果没有摄政王,哪里能有你的今日?
他目光中的讥诮似更明显:摄政王框扶朝政十余年,若没有他,确实难有儿臣的今日。
我不能作声,我只怕自己一旦张口就真的会嗓眼一甜,吐出一口血来。我身子发软,脚站不住,如果不是璎珞架着我,我只怕真的会倒下去。
璎珞扶着我的手臂,哀求一样低唤:娘娘?
皇帝带来的内官已经被呼唤进来,见殿中碎瓷零乱,皇帝额角伤处还有血不断涌出,吓得扑嗵扑嗵跪了一溜。
我终于说:皇帝累了,好好服侍回去歇着。
众人恭谨齐齐伏身遵旨,然后七手八脚的去搀扶仍跪在那里的皇帝。
他纹丝未动,只是紧紧盯着我。旁人不敢硬去搀扶,一瞬间又成僵局。
我目光冷凝,仿佛视若无物。
他终于重新磕头:儿臣告退。
然后起身,由内官簇拥而去。
肋下的隐痛变成抽痛,璎珞又叫了一声:娘娘。
我很倦,倦极了,只想睡了。
可是又睡不着,晌午后天闷热得出奇,风里带着腥咸的气息,就像连风也在不停的出着汗。殿里供了冰,可仍是热,连丝凉意都没有。殿外连蝉声都静默了,火炉一样的热,把天地都烘焙着,烙烤着,把一切的水气都焙gān了,把一切有活意的东西都焙gān了。
璎珞拿了柄素白纨扇,替我扇着。
我在凉榻上辗转反侧,汗透湿了薄绡纱衣,腻腻的粘在身上,人仿佛多了一层皮,恨不得立时揭了去。我模模糊糊已经快要睡着了,忽然像是璎珞的声音唤:娘娘?
我不想说话,可是璎珞是知道的,停了一会儿,她轻声道:摄政王来了,娘娘是不是见一见?
我睁开眼睛。
油然而生一种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