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这么多废话,还不快去办事?”冷卉把脸一沉,冷冷地道。
“是!”绿珠领命而去。
清秋阁昨晚被史酷比一闹,乱成一锅粥,宛儿一晚不得安枕,白凝更是吓得身边寸步不敢离人。
宛儿憋了一肚子气,依她平日脾气,当时就杀到忘月苑找江湄理论,不打她一个老大耳刮子算她走了狗屎运!
可惜,那日姜梅在祠堂手执匕首,冷静与从容地面对尸体的一幕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令她深深畏惧。
那一日,亲眼目睹了她在祠堂与君墨染比肩侃侃而谈,这个往日看似懦弱,人皆可欺的江湄,焕发了另一种光彩。
她让人感觉到,她的骨子里蕴藏着一种力量,令她即便面对王爷,也不显得卑怯与渺小。
当然,一个侍妾与王爷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平等的。奇怪的是,她偏偏让人产生了这种错觉。
何况她自己心知肚明,“斗茶”一事,她才是始做蛹者,这不得不让她有所忌惮,不敢拿着史酷比说事,前去闹场,怕被江湄反咬一口,赖她使计害死了佩琴。
望着双颊嫣红,斜靠在墙上闭目不语的江湄,李煜宸十分无语——特地跑来找他喝酒,结果只喝了三杯两盏就醉得一塌糊涂?
酒量如此之浅,还敢提着酒坛前来,用那一饮而尽的方式与他拼酒?一刻钟不到,醉得象摊烂泥,令他哭笑不得!
“小嫂子,你不要紧吧?”李煜宸伸出手指轻敲桌面,引起她的注意。
李煜宸舍命救她在前,为她利用在后,难得的是识破她的用心,他并没有在言词上令她难堪,反而处处关心,这多少温暖了她被家人的冷漠伤透了的心。
姜梅心生感动,一时感慨万千,低低咕哝一句:“梅子。”
“要梅子解酒?”李煜宸错解她的意思,笑着调侃:“我这里可没这种玩意,要药丸倒可无限量供应。”
“叫我梅子,别叫小嫂子,听着剌耳。”她飞快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轻声地解释。
她的家人和朋友,包括警队的队友,无一例外,亲切地以“梅子”唤她。
至少在这一刻,他令她倍感温馨,让她觉得既使不能全盘向他托出真相,至少也不必防他。
“梅子?”李煜宸讶然地挑眉。
江湄——梅子,莫非这才是她的昵称?可,她不对自己的夫君坦言,却偏偏向他披露。
这算什么?刻意的诱惑,还是真情的流露?
他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凝注在她的脸上,仿佛dòng察一切,姜梅只觉面上发烧,她孤单寂寞得太久,迫切地需要朋友。
是她太贪心了吧?自己做不到坦诚相对,吝啬地不肯付出真心,守着自己的秘密,却又奢望别人的理解和宽容。
察觉到自己的莽撞,姜梅很快缩回自己的壳里,胡乱挤了个gān涩的笑容掩饰懊恼:“嘿嘿,玩笑而已,喝酒喝酒~”
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煜宸的心跳倏地加快,莫名地心慌意乱,胸口肋骨断处隐隐做痛,伸手去抢她的杯子,却不慎碰到她的手。
两个人皆是一震,迅速地收回手,讪讪地撇开眼睛。
最后一丝夕阳坠入山谷,她明明隐在暗处与huáng昏夜色融为一体,他却觉得她象颗发光的明珠,一颦一笑皆生动浮现眼前。
他润了润唇,试探地轻唤:“梅子?”
倒,只是一个名字,从小到大听了不下数亿次,为何从他嘴里唤出,竟如此缠绵,仿佛情人的呢喃?
“嗯?”姜梅心生尴尬,低眉不敢瞧他。
把她的羞窘瞧在眼里,被利用的郁闷一扫而空,心情忽地大好。
“梅子!”他笑吟吟地睨着她。这一回,神情笃定,中气十足,声音里隐含三分喜悦,五分骄傲,外加二分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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