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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的眉毛在墨镜后嘲讽地高高挑起,“谢谢关心,我好得很!”
她终于下了车。车门在她身后砰然合上。
他看着她在窗外渐渐走远。
那个穿着绿色外套背着大书包的纤瘦身影慢慢走在落叶满地的人行道上。清晨的风chuī起微乱的长发,她低下头抱紧了胳膊。
无视后脑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他轻踩油门追了上去。
“喂!”季昱成摇下车窗。
她转头看他。
“我应该有跟你说过,”他笔直地凝视前方,“我什么时候提出分手,我们这段所谓的男女朋友关系就在什么时候结束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岩石般冷漠的侧面。
“唉,”他叹了口气,摘下眼镜转过头来,“原以为我们应该能持续上几个礼拜,没想到,我果然还是忍受不了你的无聊诶,姐姐~”他的嘴角上扬,白晰漂亮的脸庞上绽开完美无缺的笑容,“我看……这场玩笑还是到此为止吧。”
她依然没有说话。
在这个yīn沉、安静得就连空气都仿佛停止流动的瞬间,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只有电台中那首喋喋不休的弱智歌曲。
……
谁能告诉我
谁能理解我
只能怪自己习惯不说爱慕
暗恋的情书你不懂阅读
我却让时间像烟花一样溜走
……
他不耐烦地按下面板上的cd键。顷刻间,喧嚣吵闹的重金属摇滚乐便刺耳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死jī戴回墨镜,扯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拜~”
他朝她摆了摆手。接着脚下油门一踩,那辆红色的怪物便咆哮着窜了出去,带着能够把死人都吵醒的高分贝音量消失在了街那头的转角处。
20、路人,或是朋友
窗帘厚重,房间yīn暗,空气凝结。
身处这样一间黑暗yīn沉而又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根本就分辨不出窗外到底是yīn天、晴天还是雨天。
寂静无声。没有音乐,没有jiāo谈,甚至连呼吸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房间一角的画架上,一幅尚未完工的油画静物正静静地竖立在那儿。
一只握住画笔的右手有些颤抖地在画布上停留了片刻之后,终于落了下去。
那支蘸了明huáng色颜料的笔尖在怒放的鲜花上点了几下。当画笔再次落下的时候,忽然间,笔尖就此滑了开去,在那幅就快完成的油画上从上至下划下了一道重重的痕迹。
楼下客厅中的气氛同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真的要……”一个有些不安的声音从餐桌边传来,“这么快就让他们结婚吗?他们连大学都没有毕业,两个人都还是孩子呢。”
坐在单人沙发中的费洛达捏紧了手中的报纸。
“这婚反正早晚都要结的,”他的视线避开妻子,“与其拖着,不如早点把事情办了,大家都能放心。”
“放心?”何裳文哼了一声,“是孟卉勇放心了吧。这样,他就能把你们父子俩都囊括在自己的掌握中了。”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费洛达皱起浓眉,“我欠卉勇一条命,他要我怎么还都是应该的。”
“但现在,为你还债的却是费烈。”何裳文放下了手中的宾客名单,叹了口气,“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我看得出来,费烈并不想结婚。他甚至……他甚至并不喜欢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