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观装潢倒是典雅，硕大的牌匾上用烫金的字体写着‘闲云观’三字，从外面看都知绝对不缺钱。

    已经是子时，闲云观内早已熄了灯，一片漆黑。

    “这闲云观取自‘闲云野鹤’之意，香火旺盛，里面的道长倒是有那么一两个看着是有些修为的。我的土地庙就在它旁边。”

    土地带着他们往旁边拐着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一个矮小的庙宇。

    一般来说，凡间很多地方修建的土地庙都进不得人，比石狮子都大不了多少，最多只能放个香火和果盘在上面，但是这一处土地竟是有个庙宇，里面就塑着一个小小的泥老头，还有一些香火瓜果，地上还有蒲团。

    土地公笑呵呵道：“现在很少有供土地的了，我这都是沾了闲云观的福气。”

    祈月说：“倒是多谢土地公收留了。这段时日，如若可以的话，我们便在此歇脚？只是怕扰了清净。”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两位上仙到我这小土地的庙里来，是我沾了福气了。”

    土地点了几个烛台，祈月也拉过蒲团和姬瑶坐下。

    土地和灶神一般都是最熟悉凡间的小仙了，说是下仙，但是连天庭都上不得，实际上比下仙的地位还要低，不过好歹算是个仙。

    祈月刚才之所以说要这段时间都来打扰，是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钱花光了。

    今天白天买那一个北帝的娃娃已经花出去了她最后的文钱，她竟然还没发现。

    亏她还想着带姬瑶去尝尝洛阳的馆子——虽然去除杂质还是得姬瑶帮忙——那战神重阳将军天天在天庭吹嘘凡间美食，天庭八卦圈儿里早就传烂了，什么洛阳葫芦鸡，水州酸菜鱼，但凡他下一次凡，全天庭的仙人就知道今天菊阳信又吃了什么菜，就连小仙娥们都在议论。

    当然，大多数仙是看不起凡间酒食的，也在背后对他议论纷纷。

    只不过重阳将军此人完全不在意这些，说好听些是大度，说难听些就是大条，他天天申请下凡除魔，就是为了吃那一口菜，曾经为了这事儿，还求玉帝赐他一块通行令。

    当然，最后通行令要是要到了，只是人也被禁足了数百年——除魔期间沉迷下馆子，让一抓住的千年老狐妖给跑了。

    当年听说这事儿的时候，祈月还是月老，天庭众人都乐的不停，一时间沸沸扬扬，闹得她便也记住了这些菜名。

    经她观察，姬瑶应该对凡间得酒食没有太多意见，因此带她去尝尝也没问题。

    还好是提前发现了，不然要是等到吃完了发现没钱了，那可着实尴尬。

    没有凡间的货币，两人就算是客栈也住不得。

    虽说她是因为当月老期间劳累和信仰无法反馈导致的灵力低微，可是现在退休了灵力也没有多少增长，反而每况愈下，让她现在夜夜都得睡觉，当真无奈。

    幸亏是遇见了土地，不然还真要露宿街头去了。

    祈月心想与这土地套套话，便主动问：“不知该如何称呼？”

    土地公连忙摆手：“上仙不必如此客气，就叫土地便可。我们都是这一方的地精，幸运才谋了一官半职，而且看管的地方每过百年就要换一次，都没得名字的。”

    祈月倒是对这些不太了解。

    “那土地公是对这一片都很熟悉了？实不相瞒，我们此次下凡，是有要事要做。不知土地公可知这方府方子尘？”

    “知得知得，就是方家大公子方晟明嘛。”

    那土地仔细想想：“因为他的身体，他母亲方夫人三天两头就要来闲云观拜上一拜，顺便来我这土地庙也拜拜，我记得很清楚。”

    祈月突然想到一个题外话：“对了，这闲云观供奉的是哪位仙人？”

    土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靠气息感觉出来的两位上仙，土地就是在这方面比较敏锐。但是实在是不认得这仙人的脸。”

    姬瑶说：“我好像没有感觉到那闲云观有信仰。”

    见祈月和土地都没懂，姬瑶再解释说：“有人供奉的话，香火就能成为信仰，升到天庭转为灵力反馈到仙人身上，庙宇道观的信仰都是能感觉出来的。只是现在我感觉不到任何要反馈去天庭的信仰，要么是没有香火，要么是那供奉的仙人像损坏了。”

    祈月不论到哪个庙宇道观都感受不到信仰。她想大概可能是因为灵力太低了。

    实际上确实如此，元君以上才能感觉出来，祈月那上君的名号还是水出来的呢。

    土地听的一愣一愣的：“小仙长见识了。那就只有可能是第二种了，也不知这里供的是哪路仙人，太惨太惨，不过道观的道人应该能很快发现，然后换座新的吧。毕竟石像年久失修也是各地常见的。”

    祈月回到最初的问题：“看土地……貌似很了解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