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夕往后退了一步，给他鞠了个躬，说：“我男朋友把你伤成这样，很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让他自己来说，让女人挡在前面，算什么好汉？”齐牧一下子就火了，站起来，一拳头落在程小夕头顶，声音忽然低下来，冷淡的没有一丝温度，说：“程小夕，孟晨的错，你以后千万不能往自己身上揽，知道吗？”

    “可是他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惜的人了。”程小夕没有急着回击。

    齐牧身子往后退，靠在墙上，说：“程小夕，你要控制和他的次数，不然你会忘了所有的，你现在这样说，你把你的家人忘了吗？即使争吵，即使丢人，可还是有人把你护在身后，你忘了吗？”

    程小夕猛然想起，刚才她自己在说什么，为什么忘了自己的家了，即使大家都过的像个神经病一样，但是那也是自己的家。

    屋子里安静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程小夕无法为自己辩解，她明白了这段时间心里总觉得有什么离自己远了，现在齐牧不说，她还想不起来，就是那血亲家人。

    程小夕仓皇逃出齐牧的家，恍恍惚惚回到了牧场别墅，几个年轻人在一起聊天，还有一个女孩，宿依。

    程小夕径直上楼，孟晨追上来，关上屋门，柔声问：“怎么样？送给齐牧了吗？”

    “嗯！谢谢你。”程小夕拉过张椅子，慢慢坐下，目光呆呆的。

    孟晨走过去，坏坏笑着捏捏她的脸蛋，问：“怎么啦？往返的路上把小荷包掏空了？”

    程小夕摇摇头，这个男孩就在眼前，可是她第一次觉得他们离的是那么远，比现世和虚幻之间的距离还要遥远。

    “心，要怎么样，才能走近？”程小夕伸出手，手心贴着他的脸蛋，都是温暖的，这温暖却不一样，

    现实的人的温暖，是冰冷的肌肤互相触碰时都会慢慢温暖起来，而孟晨的温暖，似乎是永远都是一个样的。

    “在对方眼里的时候，心就近了。”孟晨托起她的脸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看到了你眼里，有我的影子，当我只看自己的时候，我看不见你，当我想要看你的时候，我就看不见我自己。”

    程小夕闭上眼，孟晨温暖的嘴唇贴下来，和她纠缠在一起，程小夕能感觉到，身体感觉得到的温暖，是自己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而不是来自孟晨那似乎永远一个温度的身体。

    “花舞街的人，可以随意在花舞街和现世之间往返吗？”欢愉过后，程小夕靠在孟晨的臂弯里，轻声问。

    孟晨看着天花板，吊灯的灯泡上刻着可爱的花纹，说：“不是，花舞街和现世之间的通道，只有我和爷爷能打开。”

    “那为什么要让宿依来？你很想念她吗？”程小夕转到另一边，背对着他。

    孟晨把她转过来，看着她茫然的眼睛，认认真真说：“李烈和苏觅喜欢她，我不能阻止他们。”

    “可是她喜欢你……”程小夕喉咙干涩，嗓子发哑，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孟晨捧着她的脸，一个吻落在她额头，笑起来：“可是我只喜欢小夕。”

    “晨晨，人的一辈子，可以喜欢很多人。”程小夕说完，咬紧嘴唇。

    孟晨笑笑，说：“可是我的一辈子，是在遇到小夕之后才开始的。”

    “什么意思？”程小夕追问。

    孟晨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小夕，我不想再瞒你什么了，那样只会让我们之间生出些不必要的隔阂。其实小夕，你那次落水，对你来说也许只是意外，对花舞街来说，却是重生。”

    孟晨的声音很轻，就像在给程小夕讲睡前故事，程小夕慢慢进入缥缈的梦里，又到了那让自己窒息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