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拖着受伤的顾辰钧走向帷幕后面，向老妪嘱咐了几句后便准备再次返回台前。

    顾辰钧吃力地拉住她：“…你……有几成把握？”

    “两成。”长歌头也不回，她已豪赌至今，想要的已经就在眼前。

    “长歌娘子。”将军走过来对她一笑，“我已经上了年纪，就爱听你的戏，你若交出顾辰钧，我倒可以收你为填房。”

    “将军贸然而来，是算准我们莺燕一族已无妖力？”长歌长袖一抖，以此为掩饰巧妙地施展妖术瞬移到将军面前，用刀抵向他的喉咙。

    唰地一下，周围所有人的剑和矛纷纷指向长歌。

    但在沉默对峙的一瞬间，又是一阵刀刃相撞声从舞台外传来，一身后的士兵们纷纷倒地，根本无暇顾及长歌，跟周围不知名的人打得不可开交。

    将军见状顿时面如土色：“怎么会！”

    长歌见状便失去了兴趣，她摆袖放下匕首背身准备离去。就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瘫坐的将军忽地面色凶狠了起来，他掏出腰间藏着的剑，恶狠狠地喊道：“你这个臭女人！”

    电光火石间，是长歌淡漠的眼光和飞身扑过来的消瘦身影。

    他忍着剧痛挥着剑冲着将军刺过去，最后和司令一同双双倒下去。

    长歌接住了他，她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莺歌……”他想抚上她的脸，眼神却愈发混沌，“不能带你走了…对不……”

    长歌没有说话，她静静地跪坐在周围兵刃相接的碰撞声响彻的舞台上，任由怀里的人儿变得冰冷。

    “又是不能了吗。”她喃喃着。

    顾辰钧缠着绷带艰难地走来的时候，便看见长歌抱着何由己，周围的打斗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般，显得格格不入。

    “走了。”顾辰钧没有多说其它，他语气冷峻，“还差一步，你要死在这里吗？”

    长歌的手顿了一顿，随后毫不迟疑地放下何由己，随顾辰钧走向幕后。

    “战争开始了，很快战火就会打到这里。”顾辰钧对长歌说道。

    “不会打到这里的。”长歌打开密道，对老妪吩咐了几句后便拉着顾辰钧走进去。

    “现在要分道扬镳吗？”长歌指了指旁边的拐弯处，停了下来。

    “你要回那些人跟前吗？”这些日子下来，顾辰钧还是懂她的。

    “不想。”长歌笑了，面上却比哭还难看，“所以顾先生，你要帮我吗？”

    “是你要帮我。”顾辰钧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深情地低语着。

    “嫁给我。”

    长歌眨了下眼：“好。”言毕，她深重地闭上了眼睛。

    她在这一瞬间好像回想了很多，有故宫深院里的枯树，有颠沛流离路上不断倒退的树影，有古宅大院里嬉笑的同伴。

    但她好像又什么也没想到，她唱戏唱了多年，从小唱到大，唱给别人听也唱给自己听，又扮戏子又扮长歌，她早然忘记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但以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要结束了。

    时代的动荡令她心醉不已，另一个血统更加高贵的兄长的讯息传来，她如愿以偿地甩掉了那些人。

    现在，已经近在咫尺了。

    “我就担心你又会跟我娘她不愉快。”顾辰钧笑着，迟迟不愿上车。

    “不会的。”长歌理了理他的领角，“时局不利，你不必过多勉强自己。”

    “当然了，我若不在谁来保护你呢？”顾辰钧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笑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