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阴阳怪气的听着膈应人，沈菁手扣着帕子沉下气才不情不愿地道了句谢。

    掌柜满心欢喜地候着，接了话茬就将金簪包了起来，红布绸花印子配地喜气洋洋，还抽着话空子对着沈三姑娘道了声贺词。

    沈臻半靠在柜台边，眼瞅着这气氛就变了味儿，掩着唇畔轻咳了一声，“天快暗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说完周遭默了一秒，沈晗侧眸瞪了她一眼，倒也没说重话，先一步出了铺子。

    三人刚到门口，便见了陆家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原以为里头是陆家姑娘，碰着了就应当见个礼，结果出来的却是陆清晏和一位打扮得花枝朝展的女子，下个马车的功夫都要往陆清晏身上倒，活脱脱没有骨头似的。

    见这情形沈晗也没了那打招呼的闲心，提着裙摆便上了自家马车。

    陆清晏带着新纳的七姨娘走进铺子，一边哄着还能分心去问掌柜，“方才那是哪家的姑娘？”

    他下车时只见到两个姑娘往马车上走，车边应当挂着姓氏的木牌也没看仔细。

    “中间那位穿着若草色裙衫的是落云郡主。”掌柜的知道陆公子眼色毒辣，定是因为看见了好看的姑娘才特意问一声。

    陆清晏听着眼底一亮。

    早前在宁知榆的及笄礼过后，圈子就传出来说落云郡主生的好看，跟个天仙儿一样。但后来她又藏了起来似的不怎么露面，便又没人说起了。

    直到方才瞧着个侧脸，才真真地惊为天人。现下更是觉着意犹未尽，遗憾地啧了一声，“方才她可有看中什么？”

    掌柜的脸上带着笑，心里嘀咕了一圈儿。

    郡主似乎没什么看上的。但若实话实说，既少了生意又拂了陆公子的面子。想了想便将刚才的首饰盒子又打开来，一股脑儿奉上去，“郡主只瞧了瞧这个。”

    陆清晏看了眼便大手一挥道：“小爷都买了，明日记得挑个好时辰，给沈府送去。”

    说完见怀里的小妾满脸地不开心，还醋意十足地轻敲了下。便赶紧低下头凑近红唇偷个香，“你也挑，喜欢什么爷都给你买。”

    ……

    隔日沈臻收到这一摞的金簪玉镯时，颇有些嫌弃。

    “你方才说谁？”

    疏禾捧着锦盒咬重了说，“陆清晏陆公子！”

    沈臻“哦”了一声，只堪堪记了半个名儿，便挥挥手让疏禾赶紧退下，别挡着自己量酒酿石榴。

    疏禾没依，站在边上满脸纠结的神色。

    过了年小姐便要及笄了，这一及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

    陆公子挑着这个时候送些女儿家的东西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定是为了讨好小姐。

    可这陆公子风评又太差了些。

    他家中早有个病恹恹的正妻，至今无所出，此后便由着陆公子将小妾一个一个的纳进门。

    而且先前就有传闻说陆家老太君想以无子的由头休了这个孙媳妇，再让陆公子另娶。

    想着这儿，疏禾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小姐…你可知这陆公子是何心思？”

    沈臻侧着脸，眼神里透着朦朦胧胧的不解之意，两手鼓捣着将大半壶老酒都倒进了罐子里，喃喃自语：“三两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