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比赵敦小。自她上山后,赵敦也如之前流云照顾他一般照顾这个小师妹。
两小无猜,山间嬉戏;赵敦读书,巧云烹茶,自在云雾山间,远离俗世尘嚣。
赵敦也曾对自己的身世有过疑问,为何自己没有父母,只有一个曹伯抚养自己长大。他以为曹伯便是他的亲人,但曹伯却说他姓李,不姓曹;这让他很是困惑。
巧云便问他:“师哥觉得姓什么很重要吗?巧儿连姓都没有,只有‘巧云’这个名字。”
赵敦说:“你是先生的朋友从路边买来的,从小拜了师,当然可以跟师父姓。”
巧云攥着指头想了会儿,说:“陆巧云不好,我还是就叫巧云吧!”
赵敦见她可爱,摸了摸脑袋说:“你叫什么都好,不打紧的。”
“那师哥姓李不好吗?”
赵敦说:“好是好,只是曹伯只说这是我母亲的姓,却不告诉我母亲是什么人,只说遭难死了,我却觉得,他是不想告诉我。”
小巧云眼珠提溜乱转,想了半天,说:“呀!我知道师哥的父母是谁了!”
赵敦轻轻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说:“你还是快点煎茶吧,别又和上回一样水干了,遭先生责罚。”
巧云说:“上次是睡着了,这次必不会!师哥先听我说嘛!”
“那你说,我的父母是谁?”
巧云话未出口,先捂嘴笑了起来。
赵敦也被她逗笑了,便问她:“你笑什么?”
巧云说:“曹伯伯说话尖声尖气,那么大年纪了却不长胡子,我猜呀,他可能本来是个女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男的了;恐怕他就是师哥的母亲,怕被人家知道,才改姓曹的。”
童言无忌。赵敦只当她是玩笑,又问她:“那父亲呢?”
巧云又一阵思考,接着说:“逢年过节,不是总有个姓柴的伯伯给师哥送东西来吗?巧儿猜呀,那就是师哥的父亲。”
赵敦听完,噗嗤一笑说:“你这小脑袋瓜里胡思乱想些什么;柴叔叔是曹伯的旧友,当年就是他送我和曹伯到山上来的。唉,我并非纠结自己的出身,只是若父母都死了,怎么也得给他们立个牌位拜祭才好。”
小巧云沉思了一会儿,说:“先生不是说‘天地并生,万物为一’吗?巧儿虽然不太能明白,但师哥若想拜父母,去观里拜那块天地碑,想来也是一样的吧!”
“呦,想不到你每日烹茶煎茶没少受师父责罚,但还是学了些东西的嘛!”
“那是,”巧云来了兴致,放下蒲扇,拉着赵敦说:“走师哥,咱们现在就去拜‘天地’!”
“啊?可是你的茶怎么办?”
“放心吧,没事,我加的水多,还得好一会儿呢。”说着,便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