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快些快些!”仙郎站在条幅前催促着。
而红缨手中正拿着摘来的杜鹃花,将那花瓣从中间撕开。
“小姐莫急,这条幅又跑不了的。”
原来,她们俩跟着王爷一路来到累芳甸,结果王爷下了马,立刻被拥挤的人潮卷去,不知所向;几个家丁也跟不上了,被人群远远隔开。
仙郎和红缨便在这儿漫无目的地转悠起来。转着转着,看到林中挂着诸多条幅,走进一看才知写得是诗文。
红缨道:“小姐你看,这有的条幅上还画着红圈,定是谁家的生员把夫子批过的课业挂出来了。”
路人听了,笑说:“这可不是课业,红圈是给这诗词的赞。”
仙郎觉得有趣,便说:“红缨,珠儿也想给赞!”
红缨道:“这才奇了,夫子教课你便不喜,出来玩倒有心看诗文了。”
仙郎道:“夫子从不讲诗文的!”
红缨道:“我怎么记着他讲过来着?上次说的那谁叫‘虚什么’?就是抱着大石头沉塘的那个。”
仙郎笑说:“红缨姐说得是屈子吧,人家明明是投江,怎么就成沉塘了?”
红缨摇摇头道:“反正我是不喜他。国家有难,去解难便是,自己无能死了,还要后人拜祭他。”
仙郎说:“可就因为拜祭他,我们才有粽子吃啊!”
红缨捏住她的脸道:“珠儿真真是个吃货呢!夫子讲了半天,结果你就记住粽子了!”
仙郎道:“可夫子真没讲过他的诗文,还是珠儿自己看的,‘掔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红缨捂住耳朵道:“快别念了!这屈子写词最是偷懒,就知道兮兮兮!就好像——喝水烫着了一样。”
仙郎咯咯笑起来:“红缨姐只听得兮兮兮,可这两句写的是香草。”
红缨道:“一个大男人,又是香草又是美人的,如此小性儿,也难怪他会沉塘了。不过这诗词本就是这些了,珠儿不是最不喜的吗?”
仙郎说:“可现在又找不到爹爹,就在这儿看看嘛,珠儿想找到能让我画圈的——呀!咱们没朱笔!”
红缨想了想,道:“这不妨事,看我的!”说罢,往路旁走去。
仙郎看着红缨从路旁一丛杜鹃花上采下一朵,蹦跳着回来了。
“红缨这是做什么?”仙郎问。
红缨嘿嘿一笑,撕下一片花瓣,粘在仙郎额头。
“嗯!好看!”红缨又撕下几片,粘在仙郎两个脸颊。
“这杜鹃花可做胭脂的,珠儿就用它画圈如何?”
仙郎伸出小手道:“那红缨便给我一片!”
“怎么?已经找到要画圈的条幅了?”红缨说着,将一片最红的给了仙郎。
仙郎接过花瓣儿,并不往条幅边去,反手粘在了红缨额上。
她笑道:“红缨便是最好的诗了!”
“敢戏弄我,珠儿你慢来!我在你脸上画圈!”
两个小姑娘便在诗文丛中,拿着红花追闹起来。
跑着跑着,仙郎停下了,道:“红缨你看这个词!”
红缨看了看,道:“不甚懂得,这词与其他的有什么不同么?”
仙郎想了想,说:“只觉大气,这作者必定是个有担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