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铮辩」(第2页)
但他从没有想过,这一切会以这样的一种形式被真的实现。
“那么看起来,你的回答已经很明晰了。”暂时遮蔽了麻木的肢体与背道而驰的想法,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将后悔展露在表情上的人。
“既然前辈如此笃定能够了解我的想法,为什么不由你来替我做决定呢?”他看不懂她脸上的神情,更加令他感到奇妙的是,他搞不懂自己在做些什么。
那是一架乘着气流迎进的纸飞机,有时偏向右方,有时转为左翼。摇摆不定的心绪早在掷出以前就在两侧写下了确定的结局,只等待落地的一刻揭晓答案。
“很好,我会帮你做出决定。”平抑着双臂中足以扭曲钢铁的紧握,毫无颤抖的他给出了回应:“但你应该清楚,这没有后悔的余地。”
“那么前辈,你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些后果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平静地整理着自己鬓角的头发:“我早就知道了啊,从一开始到现在。”
“现在拒斥着结果而瑟瑟发抖的人,究竟是谁呢,前辈?”
无非是那些早已预演过的场景——不再被需要,被抛弃,被裹挟,被给出决定。自由的边界在两人的撕扯中扩张,直到身为消耗品的关心与重视被烧成灰烬。
很好,卫宫士郎心想,他起码确定了她的真实想法。但作出决定与接受结果并不是一个同义词,那将是一个长期同步的折磨与拷问过程。
“我会再问一次。”
“嗯。”
“你的确打算将作出决定的权力让渡给我。”
“是的。”
“我会以我的判断和认识帮你作出决定。”
“我已经在等了,前辈。”
——你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我的想法,樱?
“……到此为止吧,士郎。”那凛然的制止并不是属于两方之中任意一人的声音,换言之,是局外人:“我有些事情,现在就想要问你。”
从墙角出现的Saber重新站定:
“请你务必深思熟虑之后,再给我心中所想的真实答案。”
他与她都没有去责备眼前的英灵,甚至隐约间对那身为骑士的正直闪过一丝感激。但卫宫士郎很快就将其视为没有价值的杂音,随后放逐。
“……你是在以什么身份再跟我讲话,Saber。”直视着那双澄澈的双眼,他仿佛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傲慢的转影:“我可以将其视为质问吗?”
“是的,如果说这种程度的话术能够让士郎充分理解我问题中的含义的话,那么将之后的问题都视作窥探后的质问也并无不可。”
事实上,凭借她的听力,两人的对话就宛如镜面中的放映一般清晰。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尖锐啊,Saber。”
“如果不保持着这种锐利,恐怕我也无法继续为应尽之责披荆斩棘。”她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樱,将视线重新转回:“士郎,我就直接问了。”
“你真的希望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收场的这一步吗?”
“从来就没有什么无法收场,我也从来没有苛求过什么永远的期限。”对卫宫士郎来说,从一开始就切断对未来的思考,也就不会对结果产生落差。
但她没有理会那些言辞:“说实话,我不理解这么做对双方来说到底有什么益处,这种无意义的胜负无论对谁来说都不会是好的结果。”
“看起来你误解了一点,Saber。”他澄清,解释,亦或是诡辩道:“人必须在行动前接受自己行为所可能导致的一切后果,并事后承担起责任。”
“如果不能践行自己的言论与承诺,那和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也没什么区别。”他冷漠道:“人可以遗憾,但应当杜绝后悔。”
那是何等熟悉的言论,在过去,曾有人对她论述过近乎一致的话语。
骑士显然对此并不赞同,她的脸上浮现怒意:
“所以就要通过伤害最靠近自己的人来表现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成熟吗?”她的手掌划破空气,像是想要将心中的不快与眼前之人的薄情一同扯下。
“恕我直言,这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的不负责任与任性而已。”
“那么按照你的想法,留下无法愈合的瑕疵并熟悉疼痛,倚靠着双方互相取暖,亦或是成为踏着光辉与正确而来的圣者,由你来不慎拯救失足之人吗?”
他冷漠道:
“你将自己视作十字架上的受难之人吗?还是说这样做就能够让你得到满足?”
没有理会那由心尖沸腾至脑髓的恼怒,Saber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难道要像你一样,以引导的形式迫使对方率先做出错误的行动,以责问者的身份去透支并粉碎各自美好的回忆,然后比拼双方究竟谁更能够毫不犹豫地践踏这份彼此之间的联系与感情吗?士郎,如果是这样,我为你感到可悲。”
她摇了摇头:
“这绝不是做出决定后承担责任,这只是在折磨对方与自己。”
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xunsilu.cc(新丝路文学网)查看最新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