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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凄惨惨时刻·其二(第1页)

    二人赶到的时候,酒红——兰酉逢和茶融口中的“红姐”,已经在此处恭候多时了。

    她此时正随意地,甚至稍显不端庄地倚靠在一辆红色超跑的车门上,左手扶着窗框,右手伸进大帆布包内检查着带来的道具。

    人如其名,酒红这个女人,就是一抹人形的酒红色:她总是穿着一身浅色女式西装,披一件下摆极长的风衣,给人以稳重干练中又不失洒脱的感觉,款式虽然多变,但酒红色始终是不变的主题;脚下常踩着相同颜色的高跟长筒靴——今天虽然穿的是一双凉鞋,却还是坚持了一贯的色系和恨天高;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酒红色镜腿的无框眼镜;头发在脑后披散出一瀑漆黑——头发不是酒红色的原因,可能是染成这种发色多少有点非主流,及肩的长发原本只是简单地用皮筋扎起来,最近却心血来潮地开始用一条少女感十足的蝴蝶结发带——于是在这种怪异的组合下,她本人也越来越难以说明自己的风格。

    至于口红或者其他什么化妆品,酒红认为,对于自己这样随性的女子,这些是不需要的东西。

    “哟,小兰,别来无恙。”

    不掺杂冗余的情感。简短而男性化的,酒红姐风格的问候。

    因为茶融的到来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只有和预定情况之外的酉逢打招呼的必要——也仅仅是打招呼的必要程度而已。

    这也就是为什么和酒红姐搭档,无论是茶融还是酉逢都觉得心安。

    并不单单是因为酒红有着深厚的神秘学知识和魔法素养,更重要的是,酒红是个在认识到自己的异常之处的同时,有能力不去轻易展现的人。

    酉逢和茶融所在的组织,远比它所表现出的要庞然得多——大到它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结社”、“组织”、“机构”,只要能说得清楚,成员们用什么名字来称呼它都无所谓。

    反正,对茶融、酉逢、酒红,乃至绝大多数身居更上位的参与者们来说,所能接触到的“组织”,都只是这个硕大无朋的巨物的冰山一角而已。

    然而仅仅是酉逢他们所踏足的这冰山一角,就不乏形形色 色的怪人。

    比如他们就认识一个男威卡魔法师,有着当众做活塞运动的习惯——据说是在给他的人造灵充能;

    还有个净土宗的女师傅,只要在吃饭时听到别人聊天就会陷入骂街的狂暴状态;

    在酉逢和茶融不是那么经常涉及,或者说有意回避的领域内,传闻曾有术者干出把祖母骨灰烤成饼干分给同修吃的扭曲行径。

    酉逢也不好说他们是在卖弄或是刻意强调自己的不同,毕竟和自己这样的“临时工”术士相比,那些真正投身于魔法修行的实践者们,真正在意俗世眼光的又有几个呢?

    她不知道红姐是不是这些在意他人看法的前辈们之一。但可以确定的是,红姐至少属于那种在追求隐妙道路的同时,能感知到旁人的注视,并愿意配合着做些什么的人。

    和酒红姐共事,至少不会迷失返回常世的通路。

    因此,酒红是为数不多能引起酉逢发自内心好感的术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酒红是除了茶融以外,唯一知道酉逢全名的,组织中的“同事”。

    作为这一示好的其中一项呼应,酉逢和茶融得知了红姐的真名:

    她就叫酒红,换句话说,在踏入魔道之前的,作为俗世象征的原名,已经如同枯萎的花儿般,被随手丢弃在风中了。

    残留在五指之间,被用作与人交往之工具的,只是名为“人性”的余香。

    工具所能追求的,唯有效率而已。

    就像现在,自知不擅客套的酒红,索性选择直接跳过无关紧要的寒暄。

    连同她认知中的“废话”一起被滤去的,是多余的尴尬。

    “先说坏消息,”酒红一如既往地开门见山:“那东西应该已经孵出来了,而且不止一只。”

    青年和少女都没有对这样结论性的发言提出异议,这倒不单纯是因为红姐在神秘学上的资历。更是因为,宣告怪物存在的证据就摆在他们面前。

    “我用无人机搜索了整个化工厂,能带回来的只有这些东西。”

    顺着红姐手指的方向,逢看到的是一地的碎鸡蛋壳,不同于普通的鸡蛋,这些碎片给人以黏连又粗糙的质感,就像半风干状态下的口香糖一样。

    但其实只要想到孵化蛇尾鸡的所谓的“蛋”的本来面貌是在雄鸡腹内久积不下的鸡粪和精 液混合的产物,就不难理解这东西为什么如此恶心。

    “但是,就算能把这群孽畜锁定在工厂里边,想要把它们具体定位再一个个赶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发话的是茶融,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他在制定方案上基本没有什么发言权,但身为术士的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

    蛇尾鸡,这种好端端的鸡屁股上耷拉着一条蛇尾巴的奇葩玩意儿,有个很麻烦的性质——差不多跟他的眼睛一样麻烦,这种怪物的目光中带着毒。

    究其根源,可以追溯到欧洲中世纪的蛇尾怪,甚至是古希腊时期的,栖息于非洲沙漠的同名怪物。

    似乎蛇尾鸡那双邪恶眼睛的原型是蛇的瞪视,在传说中又混同于蛇的另一大特征——剧毒,在被异化为半蛇半鸡的怪物过程中,更被进一步妖魔化。

    作为横行于希腊文化的鸡蛇,只要看到了它的样子,就会被变成石头;但是在中世纪的怪谈中,又出现了只要被它看到就会被夺取性命这样截然相反的传闻。

    就算是魔法和幻想中的生物,身负这样可怖又单方面有利的性质,也未免太过分了。

    不过神话之所以是神话,而不是史诗或什么更冷硬的事物,正是因为它对这份荒谬、狂想与无理性的包容。

    不论这样不合常理的东西,究竟有没有在正史上留下划痕,在当代实际出没的怪物,是对远古流言的、残余于正史和正确历史之下的,“异闻”的复刻。存在即合理,存在即事实,现在,这座工厂里有蛇尾鸡的确凿证据就摆在这里,毋庸置疑。

    “我们不需要把它们赶出来,”红甚至没抬眼皮看一眼好不容易发言一次的茶融。

    “我们要做的,是确保它们每一只都走不出这里。”

    看着因为被放置而有些受打击的男友,逢也摆出了一副“你看这个茶融就是逊啦”的滑稽表情。

    就算是以逢一个不入流术士在神秘学上的造诣,听到红姐说已经用侦察机巡视了一圈之后,对于红姐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她也基本心里有数了。

    在有关蛇怪的传说中,曾有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骑士在沙漠中旅行时遇到了这种东西,骑士没有为它的毒所侵害,用长枪刺死了它,但是那可怖的毒居然沿着枪爬到了他身上,毒死了骑士,甚至连他的马匹都没能幸免于难。

    虽然这个故事一方面是为了表现出这种幻想生物的毒性之夸张,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蛇怪之毒确实具有不可思议的性质——这骇人的猛毒,可以从一个事物蔓延到另一个事物上。

    就像追踪猎物的毒蛇本身一般。

    使用无人机拍摄的酒红,在视觉上,与无人机的镜头是相联结的。依照巫术的交感性原理,就算红躲到千里之外,她也逃不过那毒素的狩猎。

    没人冒得起这个风险。

    哪怕是最有经验的术者也会中招,哪怕是初来乍到的新手也懂规避。

    红至少不存在犯下这种低级且致命的错误的可能。

    反过来说,放心大胆地动用无人机的红,肯定早已将假想中的敌人驱逐到了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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