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我很高兴你回来了，今年的科罗曼日巡回你赶得上吗？”

    “我还要上战场嘞。”约瑟夫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拳头，“华伦斯坦将军带着我们打了大胜仗，但是没想到施特拉尔松德人还挺硬气的，在丹麦和瑞典的支持下一直抵抗我们的进攻。于是我们暂时撤退，我也趁这个时间回家看望下母亲。”

    “你的母亲非常健康。不过她一直念叨着你和你的弟弟。对了，你的弟弟怎么样呀？”

    “他？他一直在后方，士兵们都说他太瘦弱，上不了前线。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咦，这位神父是......”

    “他是来圣科罗曼教堂朝圣的爱尔兰修士威廉。”米歇尔知道英格兰现在和神圣罗马帝国关系紧张，于是擅自改变了威廉的国家。

    “愿我主保佑您和您弟弟的平安。”威廉微笑地祝福道。

    “前线的情况如何啊？”米歇尔想趁此时多了解下战况。

    “我们打败了该死的新教徒。北方那些不听话的波美拉尼亚公爵害怕我们的攻势和帝国签订了合约，宣布波美拉尼亚公国的土地归帝国所属。华伦斯坦将军计划继续进攻丹麦。但是汉萨同盟和波兰人不愿意提供港口给帝国舰队。你想听听我们的战斗吗？那可刺激了。”

    约瑟夫抓着米歇尔的手，滔滔不绝地吹嘘他在血腥的战场如歌英勇地为上帝，为教宗，砍下新教徒的脑袋。米歇尔的脸逐渐阴沉下来，约瑟夫这时还在兴致勃勃地讲述自己的连队怎么掠夺新教徒的教堂。

    “那些本来就该是我们的。”

    米歇尔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幽邃的双眼直视着约瑟夫。“我记得你几年前甚至不敢去阿尔卑斯山中打猎。”

    “我已经23岁了。如果还是像我弟弟那样就太丢脸了。”

    “我哥哥本来想推荐你的弟弟去神学院。可是那时候他就被叫去波西米亚和英格兰人战斗了。”

    “菲利普啊，他真的是个优秀的战士。”

    “可是他也是我的哥哥。”

    威廉没有听见过米歇尔用这么冷淡地语调和别人说话，以至于他觉得米歇尔的声音冰冷得仿佛蛇嘶声。

    “我得去了教堂了。祝您好运，约瑟夫先生。”米歇尔向自己幼时的好友告别后，快步走进教堂，甚至没有等待在原地发呆的威廉。

    教堂弥撒刚刚结束，正殿里的市民也散去了大半。圣母教堂的正殿被被一排高达22米的圆柱分割为了三个高度相等的部分。虽然每个柱子都称得上粗壮，但是因为正殿的辽阔和高大，这些柱子也显得修长甚至苗条。虽然内部非常明亮，但是在人们因为被高达柱子遮挡住视线，看不到教堂里有任何窗户。米歇尔和拼命跟上来的威廉径直往前走去，威廉远远可以瞧见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站在祭台前好似在和另外一人争吵着什么。

    随着他们距离祭坛越来越近，看清两人面目的米歇尔皱着眉毛，沉默不语。

    “我们现在正在战争之中，没有多余的资金给您去修什么豪华行宫？”

    “豪华行宫？您有什么资格这样指责我？看看维特斯巴赫家的宫殿，还有皇家花园。”

    “我当时就因为您的道德水平存疑而反对您成为主教。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您是以什么名义指责我？就因为我的身世上的一些问题宣称我不是配成为主的仆人？万能的上帝啊！请你把那无数的众生叫到我跟前来！让他们看看我的种种堕落，让他们见证我的种种恶行。然后，让他们每一个人在您的宝座前面，看看有谁敢于对您说。‘我比这个人好！’”

    “没有人指责您的堕落，就算最高尚的圣徒也会心中也会有点肮脏的想法。只要您能胜过内心的欲望，那谁又能说您是堕落的呢？”米歇尔开口打断了主教和巴伐利亚公爵马克西利安的辩论。

    马克西利安听到了他熟悉的声音，连忙回头，发现和维特斯巴赫家族渊源极深的福森家的独子带着一位穿着得体的修士站在他面前。他原本因为辩论而产生的火气瞬间消失，尽力换上了真挚的笑容，招呼着米歇尔。

    “我的朋友，上次你来慕尼黑是半年前的事情吧。那时候你还穿着祭衣，煞有其事地给我的人民布道。这位年轻的修士是您新结交的朋友吗？”

    米歇尔把编造好的故事讲了出来，而威廉在一旁添加了一些细节。说完后，主教和马克西米利安的脸色双双缓和了很多。

    “总之欢迎你们来到慕尼黑，同时我诚挚地邀请你们参加明日在慕尼黑宫殿举办的宴会。我很乐意接待真正的高贵的天主教徒。”说完他给了主教一个脸色，向众人告辞。

    “您也要去吗？”米歇尔打破了马克西米利安离开后尴尬的沉默。

    主教摇了摇头，反问道：“您来圣母教堂是为了什么呢？”

    “我想知道，您能不能给我的威廉朋友一位职位。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神学家，但是因为英格兰人对天主教的迫害。不得不来到天主教的净土寻求庇护。”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想他为什么不去西班牙，哪里距离不列颠更近。”

    “您知道巴伐利亚十分尊敬天主教徒。您看，科罗曼来到巴伐利亚的土地上后，巴伐利亚的人民为他修建了教堂。马克西米利安公爵显然也明白这点。”

    主教满意地点了点头，思考了一阵后说道，“城里的耶稣会需要一名修士长，或者弗赖辛高等神学院虽然不缺教授，但是您知道，智慧之人在那里都受欢迎。”

    “威廉博士是小兄弟会的会员。”

    “很好。我一直很崇敬圣方济各和他的后继者。威廉教授，愿主保佑您的未来更具智慧。”

    两人谢过主教后，一起离开了圣母教堂。

    “没想到您年纪轻轻就如此老奸巨猾。”

    “您的著作非常精彩。”米歇尔抬头仰望天空，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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