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军队仍在想方设法地突破施特拉尔松德的外围防线。多个月的围攻使得军队的后勤出现了各种问题,其中最为显著的便是供给火炮的黑火药。攻城炮的轰击频率大幅变长,为了精确度,炮兵军官甚至停止了夜晚的轰击。不过这也让苦于夜晚难以入睡的玛格丽塔睡了几个从未有过的好觉。
与此同时,漫长的冬季仍在延续。施特拉尔松德的棵棵树上雪挂满枝,城内的市民因为木材和煤炭的不足,在十年来最寒冷的冬日里瑟瑟发抖。许多冻僵了的尸体被抛进了大海,没有葬礼,也没有弥撒。城内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的末日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围城战将是意志和后勤能力的对决。”华伦斯坦在军事会议上指出,“虽然一眼看去不如真刀真枪的战场那么激烈,但是实际上这远比战场厮杀更加残酷。”
奥克塔维奥·皮科洛米尼将军同样忧虑于自己军队的状况。“我们的后勤已经捉襟见肘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解散一些部队,或者分兵去其他城市获得补给。”
“相比如此,我们不如制定一个可以彻底击败新教徒的作战计划。”华伦斯坦在高处眺望施特拉尔松德城,“只要老天开眼,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总之,我们的后勤还能支持一个月。希望您能好好利用这段时间。”皮科洛米尼忧心忡忡,他认为就算女皇的到来提振了士兵的士气,但是这也无法改变战局逐渐对帝国军队不利的趋势。而华伦斯坦在成功地攻下第一座土堡后便停止了进攻了,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华伦斯坦走在帝国的军营里。他为了让维持士气,下令从波美尼拉亚公国搜刮大量的美食美酒,让自己的士兵吃得“像骑士那样”。与此同时,他并不在意士兵的军纪,放任他们胡吃海喝,赌博游乐,因此士兵们都无比崇拜这个作风潇洒的元帅。即使好多人都醉醺醺的,他们也认出了华伦斯坦,纷纷欢呼敬礼,唱起赞美华伦斯坦的歌曲。
战神马尔斯庇护我们的元帅
他刀枪不入,炮火无伤
华伦斯坦的军队从不问你的出身
或者你的信仰,你的民族
只要骁勇善战,屡建战功
就算是贱农也能成为英雄
华伦斯坦走着,簇拥他歌唱的士兵和军官越来越多,有些醉酒初醒的士兵大声地表示自己愿意为华伦斯坦和女皇赴汤蹈火,就算面对火枪和巨炮也将勇往直前。求战的声音充斥着军营,华伦斯坦心中对士兵们的热情和忠诚所感动,但是对他而言,更要紧还是战争的目标。
“我的兄弟们,请听我一言。如果你们仰望天空,就能看到天上的繁星,而上帝的意志正体现在此中。当我参悟了主的旨意,了解何日主将会指引我们走向胜利时,我希望诸位能够拿出今天的精神,为了荣耀奋勇向前。你们惧怕死亡吗?”
“不!”
“天堂/瓦尔哈拉等待着我们!”
“很好。即使你们笑对死亡,我也无法让你们白白送死。我希望你们死得其所,死得其用。当主预选的那天来临时,我们就能为了心中的信仰和荣耀,期盼着命中注定的死亡来得更快,更壮烈。”
说罢,华伦斯坦举起装满红酒的酒杯,神情坚毅。
“祝女皇!祝胜利!”
“祝华伦斯坦元帅!”
这些因为各种原因负担沉重,近乎破产的市民和农民组成军队以杀戮为生,对他们来说,华伦斯坦赐予他们的自由自在、放任无羁的生活便是一切。他们真心赞美华伦斯坦,正如华伦斯坦真心为玛格丽塔女皇效力。
华伦斯坦离开了吵闹的人群,他知道,士兵再次被鼓动起来,现如今的帝国军队宛如刚刚围城之际那样渴望着战斗和荣耀。现在他缺少的只有一次合适的时机,或者说上帝的恩典。
“您好,华伦斯坦阁下。”开普勒问候道进屋的华伦斯坦。华伦斯坦认为通过占星术,可以了解未来天气等因素的变化,然后决定合适的时机。
“开普勒先生,我希望您的计算能力还想以往那样厉害。”华伦斯坦坐到桌前,看着桌上的星象图。“听说您对于天气的预言一向精准。”
开普勒自信地点了点头,“是的。我预测到了数次寒冬和骤雨。”
“很好。”华伦斯坦摸了摸他的胡子,“那您怎么看未来的天气。”
“精准地预测未来具体几天的天气是几乎不可能的。”开普勒说着,看见了华伦斯坦失望的表情,“最近几十年气温的下降是占星家们的热门话题。我认为最近五年的冬天只会比以往更寒冷,特别是二月。”
“有多寒冷?”华伦斯基双眼里充满了期盼。
“能让这里的河流结冰,人们可以自由地在冰面上行走。”
“就在最近吗?”
“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