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来做什么?最后再奚落嘲讽她一把吗?
“沈言,今日雨湿路滑,过两日再走......”
就算是输也要输得体面,沈言换上招牌笑容,美目盼兮,眼里波光流转:“王爷,你赶来是后悔了,不想让我走?”
面对沈言朝自己胸膛摸来的手,宁小王爷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避开。
“不是,本王今日想起来,在某日温存的时候,本王答应过你,在你离开王府之时,让你看上一眼叱龙鳞。”
话说到这儿,宁小王爷让人呈上来一个锦盒,示意旁边的侍卫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个湛蓝色的精美荷包。
宁小王爷刚拿起来,要拉动线绳,取出叱龙鳞,沈言却伸手制止了。
“我们打的这个赌,很明显是我输了,本来按照我们先前订下的赌约,王爷理应把我送去官府听候发落,但王爷顾念这段时间的情分,并未追究,而是放我离开,沈言实在不应要求其他。”
“既然如此,沈言姑娘,就此别过,雨湿路滑,当心。”
宁小王爷左手拿荷包右手却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她的包袱,而后嘴角扬起疏朗而明媚的笑,准备目送她离开。
沈言却反手按住他的左手背,一推,替他把那个荷包塞回锦盒中,毫不犹豫地盖上盖子。
沈言收回手,也露出个明媚的笑容:“这叱龙鳞可是王爷的祖传宝物,望王爷好生保管,若是有一日被人盗走,那实在可惜。”
“本王定会好生保管。”宁小王爷从侍卫手中拿过一把骨伞,塞到她手里,“沈言姑娘,此去远是青山绿水,最后再道一声珍重。”
沈言敛起笑,将包袱甩上肩,就着伞转身而去,走出一小半路,回身冲还在府门呆站着的宁小王爷粲然一笑,而后毫不留恋地将手中的伞丢掉,后退两步,转身离去。^
她朝他耸肩摊手,嘴边嘲讽的笑,仿佛在对他说:你给的我都不要。
宁小王爷这才发觉她的发间空无一物,并没有插上他送给她的小叶紫檀钗子。
雨开始下大,漫天的雨幕遮了眼,他看着那个红色身影丢了伞,背着单薄的包袱决绝离去,化成模糊的一团艳丽,直至入目一片空无为止。
“王爷,该回去了。”
陪在他身边多年的侍卫对他说。
“是,该回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收回模糊了的视线,转身准备回府。
手拿锦盒的侍卫惊叫道:“王爷,不对劲,这锦盒......轻了许多!”
宁小王爷猛地停脚,急迫打开锦盒一看,盒中空无一物,仅留下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道:【你以为的处子之身,只是手段而已】
“王爷,叱龙鳞被她盗走了!”
沈言快步离开,飞身上了一辆疾驰的马车,马车一路向南,跑了一天一夜,直至到一个无人的破庙。
她打发走了忠心耿耿的马车夫,盘坐在地上,拿出那个湛蓝色的荷包来。
抽动线绳的时候,她面上表情很复杂,又是得意又是伤怀,可最后就在荷包将要被打开的时候,她的唇抿成一条线,神色不自觉严肃起来。
她取出里面的玉。
那传说中的宝物叱龙鳞,是一块白玉,平平无奇的白玉,沈言心里不太相信,她反复拿起玉打量。
越看越严肃,突然脑子一轰,她想起来了!
这块玉不就是宁小王爷总挂在身上的那块吗?
她听他说过,这玉是他在一家文玩古铺淘来的,当时他看了喜欢就买下了,并不怎么值钱。
这块玉怎么可能会是他家祖传宝物叱龙鳞!
她后知后觉,捏着玉佩的手紧了又紧。
她被骗了!
最后,她照样是输的一败涂地,她连最后一成都没扳回来!
那张来膈应他的字条,不过就是个笑话。
他嘴上说要拿叱龙鳞给她看,但是却拿假的来糊弄她,这样看来,他不在乎她,从来不在乎,也从未对她动过心,更别提会在乎她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他。
不在乎的人,送上门去,被他玩得团团转,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她愤恨地将地下的包袱往前一踢,不管它被踢到什么地方,它的下落如何,转身就离开了。
包袱里夹着的叱龙鳞此刻金光闪闪,却是被包袱皮掩去光华,静静躺着,等着有谁来发掘。
沈言撒完脾气后心灰意冷,而此刻远在宁王府的宁小王爷又何尝不是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