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命相搏
“你本事倒是大了，什么叫‘定能安然无恙’？老夫有这么说过吗？”
内殿里，郑毗气得吹胡子瞪眼。
如果不是一干人还在外头等着他们给楚云崇治病，他怕是都要撂挑子走人了。
林琬音皱了皱鼻子，有些委屈道：“刚才我瞧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有了把握，就替您先说了嘛……”
郑毗一噎，他那明明就是鼓励的眼神，怎么就变成胸有成竹了？
旋即甩了袖子，一屁股坐在了凳上：“我最多只有四成把握，还剩六成，你自个看着办吧。”
林琬音干咳一声，拿起郑毗放在桌上的药方，看了一会就又放下了，问他：“太子究竟中的什么毒？”
郑毗神色浮起了一丝凝重：“老夫当年未能亲见其毒，不知其究竟是何毒，这才是关键所在。不过据闻，似是与冤色有些关系。”
林琬音的眉头拧了起来，脸色跟着沉了下来。
这可难办了。冤色远在南境，是不是敌国尚且不论，现在赶去也根本来不及。
刚才她也查了，虽然时隔数年且有药物压制，但楚云崇体内的余毒性状依旧猛烈。
如若不能再次将其抑住，别说是楚云崇的性命，就是她和郑毗的小命也要交代在这里。
郑毗压低了嗓子，没好气道：“现在知道后悔了？方才大言不惭的时候，也不见你有过脑子。”
林琬音沉默，良久抬头，好歹才将嘴角扯出了个弧度：“没后悔。方子借我一用，师父且看吧。”
郑毗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说出一句话来她就已掀帘出去了。
高承弼忙迎了上去，以为郑毗已经开始医治了，想开口问下情况，却不想怀里被塞了一张药方。
“按着方子煎三份药，前后间隔一炷香左右，好了便呈来。”
高承弼张嘴，却见来人已经走到了成帝面前，郑重其事地跪了下来。
“何事？”成帝眯眼，威仪的目光扫在林琬音背上，意味不明。
“请陛下允准，接下来一切由臣女代替家师全权行事。一应罪责，皆由臣女承担！”
清脆的声音自她处传来，掷地有声，听得一干人心头紧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放着一个神医不要，让她一个小徒儿来救太子？
林琬音却稳稳将头磕在手背上，只一心望着地面。
救楚云崇的法子，她有，但实在太险。
她不能拉着郑毗一起冒这个险。
叶筠“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拧着眉显然想说些什么，却被高承弼一声咳嗽按了回去。
成帝还没发话。
却不想院判再也坐不住，先成帝一步开了口：“陛下，太子此症需医术深厚精湛之人行诊。相府三小姐终究是官家小姐，并不精于此道，还望陛下为了太子，三思！”
林琬音抬头，只见成帝冷眼看着她，心下凉了几分。
看来，成帝还是不信她。
可一想到里头的郑毗，她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反唇：“诸位太医于太子之症束手无策，却又一口否定小女的医术，不为太子性命考虑的究竟是谁？”
院判气得身子登时抖了起来：“你！还请三小姐慎言！”
他行医多年，怎么也算是一国首席，除了今日的林琬音，哪有后辈敢对他这样说话？
人一生气就容易上头，院判索性甩了袖子，怒道：“太子之症本就凶猛难治，非区区半吊子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