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城在z省当地住了一段时间，身体恢复了一些便被接回了医疗资源更优质的f市，住进了常宇所在的泽康医院。

    谭晓莹走进办公室时，常宇正心不在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她坐在座位上，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能不能别走了，多大的事儿啊，烦成这样。”

    常宇正没地方撒气，气冲冲地堵回去：“你知道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谭晓莹翻个白眼，不悦，“你不就是想去看赵海城，又怕被坏人盯上嘛。”

    常宇“呼啦”一下回过身来，震惊地看着她。

    “你可真不是个当卧底的料，上次在我家，你喝醉了那回，把你们几个人小时候谁喜欢穿什么样的内裤都抖落出来了。”

    谭晓莹这话显然是打趣的，可听到常宇耳中却隐隐有些惊慌。

    “你……你都知道？”

    “知道个大概吧，”她看常宇的表情，就明白了，笑呵呵地安慰道，“别担心，我没跟别人说过，我虽然跟你是对头，可我跟方庭云是一个战线啊。”

    常宇认真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这话的可信度。

    “走吧。”谭晓莹大大方方地站起来。

    “去哪？”

    “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去看他才能掩人耳目吗，陪女朋友看望她闺蜜的男朋友，这理由没人会怀疑吧？”她耸耸肩。

    “你是说……”常宇恍然。

    “扮我男朋友委屈常大医生了？”

    常宇有求于人，自然收起了锋芒，溜须拍马道：“额……不委屈，不委屈……”

    方庭云打了一壶热水回来，刚一进病房门，就又退了出来。赵海城挨着窗边，默默地坐在轮椅上，仰头望着天空，样子太过专注，那份落寞挡也挡不住地溢出来，瞬间在她的心上灼出一个窟窿，她抱着暖壶背靠着病房外的墙，疼得喘不过气来。

    “小云，你在这站着干什么？”谭晓莹惊讶地叫她。

    她回过神来，低着头整理了一下情绪，说：“你们来了。”

    见到常宇，赵海城并没有表现得特别熟络，常宇几度欲言又止。方庭云眼尖，看到这一幕，就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而病房里人多嘴杂，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她抽出通知单，不经意地说：“他有个检查该去了，我搬不动他，麻烦常医生带他去一趟行吗？”

    常宇意会，接过单子，点头答应：“好，赵先生跟我走吧。”

    这样最好，她也有话与谭晓莹说的：“晓莹，你陪我去楼下打饭吧，空腹一天了，一会儿检查完了他要吃一点。”

    谭晓莹与方庭云走进电梯，才问：“他知道了吗？”

    方庭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说道：“我还没跟他说，但我觉得……他可能已经知道了……”赵海城最近总是看着天发呆，看见她走过来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她总觉得，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谭晓莹摇摇头，叹息：“哎，凡事往好处想吧，万一恢复得好，还是有希望能飞的。”

    事实上，大家心知肚明。就算“往好处想”，也只是“万一”恢复好，才“有希望”能飞，方庭云苦笑着，没有接话，转移了话题：“让你帮我查的东西呢？”

    谭晓莹露出得意的笑容，陈述着从她父亲那里打听来的情况：“薛家公子是去年查出白血病的，这事一直瞒着那些股东，不过据说前些日子找到配型了，但是你查他干什么？上次还让我给你拿他老爸的血液样本，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方庭云没有答，往前走着走着，轻笑了一声，事实不出所料，当年有人编造薛景安患白血病的事骗她父母丧了命，如今薛景安果然得了白血病，也真是报应不爽。

    方庭云打好了饭，递给谭晓莹，交代着：“一会儿你帮我盯一下，我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打电话。”

    “你去哪？”谭晓莹下意识问。

    方庭云如实回答：“致甫。”

    “你真想把项目卖给致甫？”谭晓莹皱眉，阻止道，“小赵要是缺钱看病，我可以帮你，你千万别为了钱去做那些事！”

    方庭云扯着嘴象征性地笑了笑，嘱咐了一句：“别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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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闫硕依然是一身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得体，与她握手。

    “闫总，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事相商。”方庭云伸手与他虚握了一下，背脊挺得笔直，说是有事相商，语气却丝毫不软。

    “是不是对福利待遇有什么疑问？没关系，只要你带着项目来，条件一切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