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比起姜荫为什么和廖文认识，贺闻朝更关心的是，廖文到底说了什么让姜荫这么生气。

    贺闻朝一直觉得自己认识的姜荫，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外人眼里这种性子可能会称呼为“没心没肺”，但他一直都觉得真正的姜荫并非这样。

    起初，她对他蓄意接近，就像是一个谜，甚至是一种极具诱惑的毒品，姜荫有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本事。

    但这样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个不一样的姜荫，贺闻朝忽然意识到自己内心对“真实”的姜荫有一种极度的好奇，莫名的，说不出理由的。

    他有个时候在想，是什么造就了如今这样没血没肉的姜荫呢？

    他听说过关于姜荫家的事，但他同时也好奇，曾经的姜荫是什么样？

    透过车窗，贺闻朝看见姜荫紧攥的双拳，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个披了层假皮，把自己掩藏起来的姜荫其实也是有血有肉的。

    姜荫是一个对自己从来都心狠手辣的人，所以他想知道这样一层人皮下的姜荫，血究竟是黑色还是红色。

    ……

    不得不承认，廖文这句话杀伤力很大，姜荫整个人的心都被吊在喉口。

    她怔了很久，转身之际，廖文离开，没给她再问话的机会。

    而廖文所有的举动都像提前排演过一样。

    姜荫看着廖文离开的背影，没往前，就只是盯着，忽然意识到一夜之间廖文老了。

    姜荫往宾利走，贺闻朝看见她打转方向后，很自然收回目光，注意力放在手机上。

    姜荫回到车上，贺闻朝也没有表现出对她和廖文关系很好奇的样子，有点漠不关心的意思。

    姜荫没说话，贺闻朝就也没说话，目光始终盯着手机，直到赵铭发动车子，车子开出派出所一段距离后，贺闻朝目不转睛问了句，“去哪？”

    姜荫走神，没有听到。

    见身边人没有反应，贺闻朝转头看了姜荫一眼，姜荫这才回过神，“回家。”

    “所以你今天是特意来接我的？”贺闻朝问这话的时候，侧头盯着姜荫。

    姜荫愣了下，随即转回头没看他，“不是说了吗？看看你还出得来吗，否则我不成害你的人了。”

    姜荫说谎了，因为心虚，脸色很不正常。

    也不知道贺闻朝信了没，但姜荫也不敢转头去确认他现在的表情。

    车开到姜荫住的小区附近，贺闻朝不动声色打量周遭一眼，随后问，“你住这？”

    姜荫点头，“当然不能跟你们这种大老板一样啊。”

    贺闻朝没再说话。

    姜荫下车，也没对他们招手，直接走，然而刚走几步，就又被贺闻朝叫住。

    姜荫转头，见贺闻朝那边的窗户降下，他正盯着自己。

    姜荫往回走，停在后车窗前，问，“还有事？”

    “这件事没完，你要是不想惹麻烦，就听我的。”

    ……

    隔天，姜荫还没主动去找廖文，就接到了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是关于那位“刘先生”的事情，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姜荫同意了，因为不用去上班，所以一整天她都很闲。

    可能是派出所的人知道了姜荫和廖文认识，所以这一次为了避嫌，做笔录的时候，廖文没有出现。

    姜荫在走进房间之前，遇到了廖文，廖文看她，眼神挺复杂，姜荫没有看懂。

    最后廖文拍了拍她的肩，嘱咐道，“有什么说什么，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