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天在现场的又不止我一个人。”

    姜荫说完，两名警员各有所思，又互视一眼。

    姜荫说得漫不经心，但听者有心，这句话却是入了两名警员的耳中。

    没有证据，到了一定的时间，又把姜荫放出来了。

    隔天恢复正常上班，姜荫照常时间去夜场，而检验自己昨天那句话威力大小的成果，便是今天夜场传遍了，傅云川一早就被叫到派出所配合调查了。

    姜荫最后句话，还是昨天贺闻朝教的。

    姜荫坐在化妆镜前，鼻尖涤荡的又是这股熟悉的劣质脂粉、香水味。

    似乎是休息几天后重新回来，这股味道异常刺鼻。

    化妆间此时没有人，几乎都为了生意被分派到各自的包厢了。

    沉寂几天的夜场今天宣布歇业结束时，更是一改风格，明面上的改成暗地里。

    甚至气氛比起从前更甚。

    姜荫早就觉得夜场对外声称的“停业整顿”一词可笑又荒诞。

    姜荫借口今天休息，刘姐今天很忙也来不及管她，说了她几句后就走出化妆间没再回来。

    姜荫趁着空挡，打开手机。

    短信收信箱里静静躺着一条短信。

    是前天晚上，廖文发给她的。

    前天，她打听到廖文的电话。

    这么多年都没有改。

    当时她问廖文，临走前他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廖文没有立马回，姜荫的心情就随着他回复的速度跌宕。

    先是一句话把她的好奇心吊到最高点，随后又是长久的沉默让她吃瘪，这过程就像过山车，到达顶点之前缓慢的爬坡升高，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一俯而下，心脏都要跳出口腔那种刺激感。

    姜荫想到这，手机震动。

    她有些忐忑，看着黑屏的手机，停顿好一会之后才解锁。

    果然是廖文。

    他说，你父亲当年那案件的确没有误判。

    他的确是犯错了。

    看到文字，姜荫叹了声气，也说不清此时眼下像涨潮似的那种感情究竟是什么。

    然而就在她要摁歇屏幕的时候，廖文的又一条短信进来了。

    这一次姜荫情不自禁瞪大眼睛。

    “当年那案件最后没有判错，你父亲没有被冤枉，但是在查案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还有一人牵扯其中，这个人是这个小镇的一颗毒瘤，但我们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将其判定与你父亲的案件有关，但我直觉他和你父亲的死有关，甚至是挑唆、唆使。”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马后炮，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纠结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姜荫，叔叔作为你父亲生前的好友，无法为他的死做出改变，但叔叔当年真的很努力有想改变过，虽然结果不尽人意，因为你父亲犯的不是小错误，而是犯罪，法律对于犯罪从来都是零容忍……”

    后面的话，姜荫看的很匆忙，在她眼里都是些官方话。

    姜荫无语，但是又不得不承认，看见前面那些话时，她心中那股无名的惆怅确实变了。

    像是一潭死水，荒唐的滚过一滩火，虽然燃不久，但莫名就是因此周遭黑暗被照亮那么一刹。

    廖文的话就有这种作用。

    直到发送前，把所有字打在屏幕上，手指徘徊在“发送”摁键时，廖文都不得不承认他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