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沅站在诊室门口，他面前站着位护士，两个人在说着什么。

    金沅视线盯着护士手中的文件，抬眼的瞬间，余光里有一抹白影快速移动。

    是姜荫。

    她急匆匆从他身边路过。

    金沅张了张嘴，“姜荫”两个字卡在嘴边，还没来得及说，人就走远了。

    紧接着姜荫的身影被埋没在人群中。

    护士说完话走了，金沅下意识向后看，刚才的窗边，有一个很高的身影还站在那，应该是贺闻朝。

    但眼下，他没有往后头走，而是走向姜荫身影消失的地方。

    人海中，他急切寻找着那抹灰色的背影。

    莫名，他猜到些许贺闻朝会对她说的话。

    姜荫解释不清，自己心头那抹不断上涌的潮湿感是什么。

    也不至于到哭的地步，但确实，因为贺闻朝刚才那番话，姜荫可怜的自尊心确实被戳中了。

    戳伤了，一针见血那种，最后还伴随着伤口腐烂，化脓。

    走出医院，身边顿时少了很多人，姜荫有一种终于得见青天的感觉，喉头的梗塞感也消失大半。

    她站在门口，没急着走，但也没回头。

    今天是个好天气，大太阳，晃得人眼睛也睁不开。

    姜荫举手，稍微挡了挡，指缝里，她试图睁眼看着蓝天。

    “姜荫。”过了好一会，身后有人过来。

    姜荫放下手，面部表情恢复正常。

    她没转头，但听见声音就知道是金沅。

    金沅走到她身边，没有问事情的起因结果，只是问她，“你还好吗？”

    姜荫没转头，也没动作，只是回，“我应该怎么样？”说完，嘴角苦涩地弯起一道弧度。

    金沅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

    “你都知道了？”她问，“猜到的？”

    “嗯。”

    姜荫不用问怎么猜到的，她知道医生的直觉都准的可怕。

    “还记得我之前问你，你喜欢贺闻朝吗？”

    姜荫顿了顿，最后还是略显僵硬的回了声“嗯”。

    “其实那时候我就应该告诉你，贺闻朝……”声音略小，金沅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他这个人冷血得很，没法跟他谈情说爱，他也不会是个可以跟女生谈论风花雪月的人。”

    这句话充分吸引了姜荫的主意，她侧头看金沅，问，“为什么？”

    “我也无法准确跟你说为什么，可能这就是他的生活习惯。”金沅往前走，“你应该猜到了吧，他是做什么的。”

    “大概。”姜荫回，“但不具体。”

    “嗯。”金沅站在不远处，留了个背影给姜荫，“他那种人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他不适合和别人谈感情，除了他自身条件之外，他的生活背景，工作事业，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他不是个普通人，不是个普通到可以和人谈论家长里短的人。”

    金沅忽地转身，盯着姜荫，神色正经，“你懂吗？”

    姜荫目光落在远处的地上，闻言，她点点头。

    “所以，你是喜欢贺闻朝的，对吧？”金沅又问。

    姜荫顿了顿，目光闪烁。

    她该回答什么呢？她想。

    喜欢？说不上吧，有感觉倒是有的。

    至于为什么喜欢呢？姜荫更说不上来。

    姜荫沉默。

    “为什么喜欢呢？”

    对于金沅的这个问题，姜荫是意料之中的。

    她还是沉默。

    “说不上来？”金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