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资当下这副表情很可笑，真正算得上面目狰狞，整个五官使劲张开，放大，嘴里一直嚷嚷着，对姜荫放狠话。

    要不是有别人拦着，姜荫觉得刘敏资现在真的会掐死她。

    所有人都很震惊，没有人见过刘敏资这副面孔，像是隐藏许久的猛兽一朝吐出獠牙就能吓跑众人。

    有的人拦她，自然也有很多人看热闹似的站在两边，相比较掺和，他们更擅长袖手旁观。

    姜荫的手捂住脖子，脖子上还有一圈因刘敏资而留下的红痕，有些痛，像是被她的长指甲划破了娇嫩的肌肤。

    但这一刻，姜荫也顾不上其他，只是看着张狂的刘敏资，没有多余的想法，也没有笑，很平静。

    她这样发疯，说实话姜荫应该开心的，可莫名她笑不出来，只是异常悲戚的瞧着刘敏资。

    最后在这里聚集闹事的人因为安保的到来而作鸟兽散。

    今天夜场整顿休息。

    姜荫怎么来的，又怎么走的。

    走出夜场大门，她看了眼时间，还早，她决定去趟医院。

    她脑海里重复循环着刚才安保说的话，说这次很奇怪，入室盗窃，可除了人受伤之外，没丢什么，那伙人甚至连管财务的地方都没有撬门进去过。

    不为钱财，那还能图什么。

    姜荫想。

    不出所料，条子来插手这件事。

    姜荫往医院走，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

    走上住院楼，姜荫问护士刘燕的病房。

    护士没说话，一脸不耐烦，像在护士站那里追剧，期间连眼都没有抬过，只是手往走廊另一头指了指。

    姜荫往那看，通透的走廊可以清晰看见有几个人聚集在那。

    姜荫眯眼，朝着人站的地方走。

    稍微靠近，就可以听见那种彻骨的哭声，声音响亮，路过的人忍不住侧目，紧接着整颗心也被女人的哭声攥住。

    姜荫皱眉，脚步不自觉放缓。

    她终究还是没走过去。

    这一层只有末尾的那间重症病房。

    姜荫知道，刘燕在那，而那位痛哭流涕的妇人想必就是刘燕的母亲吧。

    意识到这个可悲的事实后，姜荫没再往那走。

    说不出理由，可能是愧疚、心虚。

    姜荫在这边的长椅坐下，可以看清那边的情况，但看上去又是个过路人的感觉。

    她坐了很久，那妇人的哭声也伴了她很久。

    很吵，但姜荫全然没有烦闷的感觉。

    期间，总有护士医生来来往往。

    他们和那妇人也说了很多话。

    可能是刘燕的病情当真很严重，主治医生和她母亲谈过之后，那妇人的哭声愈发高涨，整个走廊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后来，许是哭声影响了别的病人休息，有护士过来劝阻她。

    但妇人不听，只是哭闹着说，“我的女儿都这样了！你们还不让我哭！那让我什么时候哭！她死了之后，我才能哭吗？！”

    声音夹杂着一股乡村口音。

    那说话的态度都不忍让人侧目，实在是粗鄙。

    不自觉，姜荫脑海中浮现出刘燕的样子。

    对于刘燕，她更多的印象则是乖巧，一个小个子女生，对人和善，从来不争不抢，坐在人群中都像是种透明人，很容易被人忽视。

    因为好说话，所以在夜场那种大染缸里显得很好欺负。

    所以刘燕总是被别人欺负，因为没有什么闪光点，业绩不出众、长相不出挑，就连身高也平平无奇。

    走廊尽头，那护士还在劝阻着刘燕的母亲，但妇人不听。

    一个劲儿哭，哭的整个人很烦躁。

    旁边的人一开始听闻都觉得这家人很可怜，但听多了，反而觉得那妇人说话很恶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