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荫还没来得及换住的地方。

    那天刚睡醒，下午的时候，她才看见廖文发来的短信。

    说他在她家距离最近的奶茶店，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过来见一面。

    姜荫看了眼发送时间。

    是下午两点，而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姜荫皱眉，觉得廖文应该早就走了。

    姜荫换好衣服又是半个小时过去，鬼神差事，她出门的时候特意绕了路去了那条有奶茶店的街道。

    地方小的好处就是，像“奶茶店”这种标志性建筑全小镇屈指可数。

    姜荫原本是要去金沅家拿药的。

    前几天金沅给她发了短信，说给她拿了点保健药品，她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多补充一些维生素。

    姜荫答应了。

    等了好一会，才有出租车，她让司机走的时候，路过一下那家奶茶店。

    司机不情愿，说那绕路，人来人往，也堵。

    姜荫说她会加钱，司机才勉强同意。

    奶茶店靠近小镇最繁华的地方。

    现在这个点下班的，还有放学的人流，参差不齐，在这个交通管制略显落后的地方，车辆几乎是算作“夹道生存”。

    司机边开车，边用方言骂着这些人走路不长眼。

    话挺脏的，但姜荫头一次觉得没有那么难以入耳。

    因为她看见远处那家奶茶店的顶了。

    人流很多，很多穿着同样衣服的学生聚集在那家奶茶店门口，姜荫看不见其他。

    出租车路过，入眼还是清一色的校服颜色，姜荫皱眉，让司机不用停了，然而车子开出去一段路的时候，姜荫看见站在街边的廖文。

    “停车！停车！”她匆忙叫道。

    司机从后车镜里恶狠狠看了姜荫一眼，骂了一声，对于她这种行为怨言颇深。

    姜荫顾不上其他，拿了几张纸币给司机就下了车。

    给多了，她也没让司机找，径自开门下去。

    出租车停下的地方距离廖文所站的位置有段距离，姜荫往那边走，她没穿高跟鞋。

    不上班的日子她的穿着都略显素淡。

    周遭声音嘈杂，很多小孩大哭大叫的声音充斥耳侧，廖文觉得有些烦躁。

    他没有玩手机的习惯，手机揣在兜里，但明显看手机的次数多了很多。

    姜荫都看见了。

    包括廖文身上那件洗的发白的冲锋衣，绿色都已经褪色，现在成了那种很淡很淡的绿色。

    廖文侧对着姜荫，姜荫现在才发现廖文的身子有些佝偻，她以前从未觉得廖文老，但这一刻这种感觉尤甚。

    姜荫往那走，两人距离缩减，姜荫习惯性想叫他“廖叔”，但嘴巴张了张，这两个字终究还是喊不出口。

    这么犹豫的时间，她低了下头，以至于廖文看见她了。

    看见她的那瞬间，眼睛有很惊喜的光芒。

    “姜荫。”他冲她招手。

    姜荫嘴角微翘，疏远的笑笑。

    廖文手里有一杯奶茶，姜荫走近，他递给姜荫。

    是一杯白色的，温热。

    “女孩子多喝点牛奶对皮肤好，里面的珍珠少吃点。”

    姜荫愣了下，还是接了过来，但没有任何言语的表示。

    廖文像是也不在意。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廖文首先开口。

    “顺路。”

    “那你接下来还有事？”

    “去个朋友那。”

    语句简短，语气客气又疏离，这是姜荫除了争吵之外，最多和廖文交流的方式。

    廖文没什么话要说了，其实他今天找姜荫出来，就是听说了先前的传闻，眼下看见姜荫完好无事，他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你找我有事？”沉默良久，姜荫问。

    “其实也没什么。”廖文吞吞吐吐，“就是想问你身体怎么样。”

    闻言，姜荫知道廖文肯定也是听说了她溺水的事。

    她点头，“挺好的。”说完，又补充一句，“一切都处理好了。”

    闻言，廖文果然像松了口气似的，然又补充道，“姜荫，我是你爸生前的好友，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

    “父亲”两个字就像是姜荫的逆鳞，碰之不得，一触就疼的难受。

    姜荫瞬间就变了脸色。

    “姜荫，你一定要好好的，万一你也怎么了，我怎么和你父亲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