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朝抓住她，直接走到他车前，果断松手。

    “贺先生。”

    话音落下，姜荫这才发觉赵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贺闻朝对着赵铭抬了抬下颚，说道，“送她回去。”

    赵铭点头应下，但姜荫却一口回绝。

    贺闻朝盯着她，问，“还真是只认钱？”

    姜荫冷哼，“贺先生这是不懂百姓苦，这一晚夜场赚的可以是别人好几天的生活费呢。”

    闻言，贺闻朝冷静下来，他微微眯眼，又问，“你很缺钱？”

    “同样是打工人，谁会不缺钱？”

    “那行。”贺闻朝说，“我今晚包你，够了吧？”他一口咬定，也不管她再说什么，随后又指了下赵铭，“你送她回去。”

    说完，贺闻朝止不住嫌弃地往后退开。

    他所有眼神的变化，姜荫都注意到了。

    姜荫上车后，贺闻朝还站在车外，赵铭要往驾驶座走，又被贺闻朝拉住，他嘱咐赵铭几句后，赵铭往驾驶座走。

    姜荫猜得到大概内容，应该就是让赵铭处理完后，把车套全都换了。

    宾利车往姜荫家开的路上，姜荫甚至都觉得贺闻朝让赵铭送自己回去已经是作为人最大的善意了。

    一整个车厢，都隐约飘荡着这股来自姜荫身上的味道。

    那股腥臭味就连她自己都受不了，但回去的全程，赵铭除了调整过空调出风口后，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姜荫不断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赵铭的反应，突然觉得有钱人家的司机教养都和普通人不同。

    想到这的时候，姜荫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刘敏资的脸。

    黑色的豪车车前灯感觉都比平常四个轮子的亮堂一些。

    车停在破旧的小区楼房前，姜荫不知道在想什么，目的地到了，她浑然不知的望着窗外。

    见她好半天没动静，赵铭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随后才轻声道，“姜小姐，到了。”

    姜荫回神，道谢后下了车。

    她洗了个澡，身上的衣服都尽数丢进垃圾桶，然而看着狭小的卫生间地板上静静躺着的金沅的西服外套时，她又有些犹豫。

    说实话，这件衣服，她是无法轻易丢弃的，但是这衣服上残留的味道却是姜荫无法忽略的，她要还一件衣服给金沅但又不能是这件。

    姜荫穿着浴袍往客厅走。

    不大的客厅永远只开一盏微弱的钓鱼灯。

    她去沙发上摸手机，手机上微信提醒有一条消息。

    姜荫点开，却是一条来自赵铭的转账，转账信息上写着，今晚的小费。

    姜荫先是懵了，继而才想起贺闻朝说的话，今晚算是他包夜。

    这个人还算守信。

    姜荫这么想着，开始往窗边挪动步子。

    鬼神差事，她往下探头，却意外发现赵铭还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