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川直直盯着姜荫，盯的她发憷。

    话音落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打开话匣，各有所思。

    姜荫也同样盯着傅云川，明明心里兵荒马乱，可越是如此，她脸上越是镇定，眼角仍旧带笑，嘴角也弯。

    还是这副很娇俏的模样。

    但傅云川不为所动，他盯着姜荫的眼神甚至都没有变化，没有温度，冷酷、严峻，人如其名，一片毫无感情、温度可言的冰川。

    两个人无声开启一场心理拉锯战，越是慌乱，随着时间流逝，越会原形毕露。

    所幸，傅云川率先转头。

    姜荫无声松了口气。

    傅云川跷二郎腿，他面前是酒桌，但眼下摆的却是茶盘。

    傅云川放下腿，身子向前，手轻飘飘去挟茶壶的手柄，这个动作看上去很柔软。

    没有人说话，气氛又忽然沉寂下来，静的姜荫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随着傅云川的动作，姜荫这才看见他今天的穿着。

    傅云川今天穿了件形似中山装的衣服，只不过改良过，并不过时，而且看上去和他脸上这副金丝边框眼镜很般配，衬得他整个人温文尔雅。

    姜荫忽然想起了电视剧里演的民国少爷，她一直觉得和傅云川身上的气质很像，但仅仅是像。

    事实证明，傅云川和那种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哥并不相像。

    江城不大的地方，徘徊了多少关于他的流言蜚语。

    说他杀伐果断，说他黑白通吃，说他手段了得……很多诸如此类的词语，但唯独没有“温文尔雅”。

    对于傅云川来说，温文尔雅是个贬义词。

    傅云川手上的茶壶不小心被他磕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姜荫因此回神，看着傅云川手里拎着的茶壶将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倒入茶杯，随后茶壶又被他稳稳放在一旁，他端起杯子，一语不发开始喝茶。

    整个动作浑然天成，一点没有装模作样的成分。

    然而眼下，他越是这么无动于衷，桌前的几个男人越是身体打颤。

    姜荫视线一抬，继而看见这几个沉默到近乎尘埃的男人。

    他们一语不发，头垂的很低，但仔细看才会发现他们其实都在微微颤抖。

    姜荫轻蹙眉头。

    同时，傅云川再次侧头往她那看，视线落在她身上，他问，“很好奇他们为什么在这？”

    闻言，姜荫收回视线。

    傅云川说话的同时，下颚朝着桌前几个并排站着的男人抬了抬。

    姜荫没反应。

    傅云川接着道，“这几个人都是我安插在夜场的眼线。”

    姜荫已经隐约猜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