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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鸾从枝头上掉落下来,那花蛇也迅速跟下来,可惜她飞了太久,又接二连三地受伤,此时根本没有力量展翅。花蛇再度逼近,她努力扑着五彩的翅膀,羽毛颤颤,无能为力。
花蛇张开对她来说如血盆般的口,细长的信子触目惊心,白鸾心下咬咬牙,努了把力对着花蛇的眼睛迎头而上,用坚硬的鸟喙狠狠戳上去,腥甜恶心的味道溢满口腔鼻息,却是牢牢地钉在上面不肯松口。
花蛇用力甩着脑袋,终于将白鸾甩开几步,一只眼睛留着血,迅速游过来,张开大口要将无力站起的白鸾吞咽下去。白鸾惊恐着等待死亡,脑海中是那道飘忽的红色影子,每一次遇险每一次危难,他总是会及时出现,可是这一刻,他在哪里呢?
九舞……
绝望了,身体便彻底地泄了力,这条命多年前就不属于自己了,捡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竟然是这么个轻于鸿毛的死法。
心底却又奋起一丝挣扎,敏锐地感觉到什么,再定睛去看时,眼前的花蛇已经被斩成几断,头颅歪在草丛中,分叉的信子吐出半截,截断的蛇身做最后的摇摆。
几步外蓦然站立着一个人,雪白的衣袍,肩上几缕飘带随风后舞,紫发飞扬,潇洒淡漠。
叶三生!竟然是他救了自己。
叶三生衔着一味笑容,掌中一团绵绵之力将白鸾从地面吸到掌心,白鸾无力地歪倒在他掌心里,疑惑、心有余悸、无所适从。
可在这掌心里的感觉与九舞是相似的,他没有伤害她,而是捋顺沾着泥土和露水的羽毛,笑容轻佻而漫漫。
这如何,是一个魔该有的姿态。白鸾有些不知所以,叶三生的风华和气度,分明不比仙恩境内的男仙差,身上虽是纯正的魔泽,却没有邪戾之感。
叶三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她吹了口气,令本就奄奄一息的白鸾彻底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床帘是凡间流行的俗气的花纹,空气中并没有仙泽浮游,耳边有袅袅琴音,低回幽婉,却能与窗外传来的市井车马之声融合得恰到好处。
白鸾的心绪因这琴声而平静,大约是个黄昏,她已经变回了本来的模样。转过头来,看到叶三生背窗而坐,身前抚一把古琴,那琴声正是由他所奏。
叶三生微合目,正是奏得潜心泰然,白鸾悄悄隐了气息,触手摸到腰间的滴骨扇,一阵风般立起身子,赤着脚便闪到叶三生身侧,扇面展开,锋利的扇尖抵在他的脖子上。
想要刺,却刺不进去,看来是叶三生施了气盾。
而叶三生抚琴的兴致并未因白鸾的突然袭击而停止,一曲悠悠扬扬地奏罢,修长十指缓缓按住琴弦,平息了余音,目无焦点,“饶是无礼,我救了你,你反倒恩将仇报。”
白鸾不想同他讲这些无用的道理,他是魔而她是仙,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是对立的。身体御动仙力,扇锋试图再进几分,却又被叶三生的气泽逼退回来,而昨日受过的伤尚未恢复,浑身上下,从皮肉到筋骨隐隐作痛。
叶三生挥一挥手,便将白鸾送到了一侧的美人榻里坐下,白鸾挣扎几番,感觉身上被下了束缚,又是动弹不得。怒目而对,叶三生依旧挑着浅笑,低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你没有穿鞋。”
白鸾撇开目光,不知道这魔徒究竟要唱哪一出,叶三生却取了白鸾的鞋子走过来,单膝跪在她身前,亲自给她套上鞋子,动作缓慢而干脆,很是从容的模样。
一边套着鞋子,也未抬眼看她,叶三生道:“女孩子家不穿鞋子,会被笑话的。”
白鸾觉得这叶三生贯是个神经病,自己才不需要他来关心。且他一个做魔的,就该有个魔的样子,这般风流倜傥给谁看,到底是个恶毒的东西。
“你想干什么?”白鸾动不得,只能冷冷地问。
叶三生站起来,背对着她临窗而立,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市,“陪你看看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