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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剑痴心，连接着两个人，她惊慌无措泪流满面，他从容俊逸笑容蹁跹，低落的鲜血破碎，她强忍着对鲜血的渴望，泪水划开长河。用了多大力气握紧手中的剑，又用了多大的力气想要松手。朦胧视线中，是他舒展的微笑，他说：“这样有没有好受一点？”

    他挺直了胸膛，再靠近一步，锋利的剑尖深入，鲜血晕湿大红的衣衫，好像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并不显得触目惊心。

    白鸾的眸中血红隐去，她急忙将剑抽出，捂着嘴巴从他身旁跑过，她想逃开，逃到仙恩以外，逃出这囚禁着万千生灵的世界。

    九舞急忙封住胸口的气脉，追出鸾冢，打散她踩在脚下的云头。白鸾在天空中摇摇坠坠，不紧张不害怕，反倒是有些享受。仰躺着望向守望了万年的天地，看着那永远触及不到的顶端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浮云掠影，仙鸟惊鸣，心绪平静而高远。

    九舞压云而下，半空中将她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道：“别闹了，我们回家。”

    家……

    她软软贴在他的胸口，闻到他心窝处鲜血的味道，拼命克制眸中的赤红，用力抓着他的手臂，神经抽搐。九舞在她胸口处施了一道法术，便令她缓缓闭上眼睛，沉进温热的怀抱中，哪怕这样睡上一生一世，也好。

    醒来时身上披着温暖的狐裘，此情此景与积云山无异。家，熄风洞，曾是他们的家。

    九舞在一旁运气疗伤，感知她醒来，缓缓收住气息，走过来将她抱住，下巴抵着她的发，柔柔道：“人间几千年了，那些红杏不在了……”来回蹭一蹭，笑了笑：“不过我还在。”

    白鸾像只绵绵的宠物缩在他怀里，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只是任由他这么摆弄着自己，任由命运这么摆弄着。

    九舞扶了靠枕将她放下，走到一侧取来冒着寒烟的水晶莲花，“这是千鹤顶的冰莲，服下它可以镇压魔性，寒气重了点，你忍一忍。”

    “你去了千鹤顶？”白鸾有些惊愕，相传千鹤顶的鹤算是凤凰的死敌，九舞这一趟只怕走得万般艰难。偷瞄他几眼，除了脸色苍白了些，也没什么明显受伤的迹象，即便是有，他也不会让自己看见吧。

    “唔，那几个老头子上了岁数，伤不到我的。”说着便撕下一片花瓣，塞到白鸾嘴边，白鸾机械地张开嘴巴，冰莲入口即化，麻木的味蕾有了知觉。她闪着目光看他，琉璃般的冰莲映着自己破碎苍白的脸，她下意识地撇过头去，低低怯懦道：“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九舞凑过来细看两眼，挑着眉毛和唇角，点点头，“是有些惨不忍睹。”说着，又塞了片冰莲进她口中，一字一字幽幽地说着：“你现在又丑又笨，若是不快些好起来，我就不管你了。嗯？”

    他抬眼笑着看他，眉梢眼尾一如既往的美好，白鸾摇了摇头，无奈并着苦涩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你就不用哄我了。九舞，把我交给天君把，或生或死，天君会有决断的。”

    九舞飞快地用冰莲堵住白鸾的嘴巴，垂眼道：“这种话不必再说了，你的命除了我，谁也不能做主。华楹来找过我，她是魔宫的公主，如何化解血玲珑的魔力，她已经告诉我了，所以你好好活着，你的病过些日子就好了。”

    “真的？”她似笑非笑。

    “嗯。”

    白鸾缩在九舞怀中沉默半晌，悄悄擦去眼角潮湿，有些困倦的模样，淡淡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