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鲤鱼把一块黑色的炭块丢进火炉里,重新盖上了盖子,小兰立刻把手又放到了炉子旁烤起来。下雪不冷化雪冷,小兰这几天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俗话的准确之处。 小兰搓着手道:“我才不穿那个女人的钱买来的衣服呢!” 正说着,门从外面被推开,周祝寅伴随着冷风和夹杂着的雪花一起灌了进来。小兰立刻喊道:“快点关门,冷死了!” 小兰急切的问道:“怎么样?见到那个文仲慧了吗?” 小兰道:“那你赶快讲给我们听啊!” 在听完周祝寅的叙述之后,小兰扶着额头很吃力的说道:“等一下,我感觉有点乱,让我重头捋一捋啊。文仲慧说他和那个林苏苏的事情败露,是在案发的半个多月前,也就是十一月十五日左右。 几天之后,他的一位好朋友辛天志来找他,把他从家里接到了自己城外的别墅中养病。后来又过了几天,辛天志见文仲慧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最后决定私底下替他和林苏苏传递信息。 辛天志回家后,可能是看到文仲慧一直神志不清,无法阅读,所以拖了两天之后,在腊月初一那天才把信给了文仲慧。文仲慧一见林苏苏的来信,顿时清醒了过来,两个人买酒庆祝。 第二天,也就是腊月初二早晨,文仲慧被前来调查城中绸缎庄老板被害案的展朔给叫醒,才发现外间屋的辛天志被杀了。而门外除了前来调查的官差们留下的脚印,没有其他任何痕迹,因此断定他是凶手。 周祝寅赞许地点点头道:“嗯,不错不错,小兰越来越专业了呢。” 你果然说对了,这不很快就用了上吗?从现场外面的脚印来分析,凶手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文仲慧。哼哼哼,怎么样,让你色迷心窍去接这个案子,这回吃瘪了吧!” 如果展朔说的话是真的,门口没有其他足迹的话,凶手不可能是别人。” 周祝寅想了想道:“我看他面容还算忠厚,而且挺有诗书气质的……” 周祝寅道:“不是,他个头中等,比你矮一点点,长相也不算壮,偏瘦。简单说就是一个典型文弱的白面书生的样子。” 周祝寅道:“没有,他父亲虽然是个商人,可是从小就想培养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所以一直在教他念书,没有让他练武功。” 周祝寅道:“尸体我没有见到,不过验尸报告我看过了,上面记载着尸体准确的身高和体重。辛天志算是个比较高大的男人,虽然称不上很壮,但是比文仲慧还是魁梧很多。” 周祝寅道:“好像也没有特别拜师练过什么武功,不过他很早就接手了父亲的家族买卖,经常到各地去谈生意。半路上常和保护他的镖师在一起,据说和那些镖师们学了一点简单的拳脚。你问这些干什么?” 周祝寅道:“你这个问题,官差们也想过,最后他们给出的解释是,由于辛天志的尸体是面朝下趴在地上,刀子插在后背。所以,凶手应该是趁着他不备从后面偷袭的,这样一来,身材文弱的文仲慧也能杀死辛天志了。” 周祝寅道:“是的,验尸报告上是这样写的,一刀直戳后心要害。” 周祝寅道:“官差的解释是,他运气好,所以一下子就插中了。” 这时候小兰忽然插嘴道:“啊,会不会真的就像文仲慧自己猜测的那样,他是患有梦游症的人。他在梦游的时候把辛天志给杀了,我听说梦游的人力气都是很大的呢……” 这是第一个疑点,文仲慧本身没有能力去杀辛天志。” 小鲤鱼道:“当然了啊,你们难道都没发现吗?” 小鲤鱼道:“第二个疑点,便是文仲慧没有作案动机。他为什么要杀辛天志?在家里的人把他关起来的时候,是辛天志把他救到了外面。后来辛天志又私下里帮他和林苏苏传递信息,无论怎么看,他都应该感谢辛天志才对吧?他为什么要杀他?” 小鲤鱼道:“你错了,梦游者在梦游的时候所做的事情,并不是完全无缘无故的。他们在梦游的时候,可能会去做一些平时想做不敢做的事情,但基本不会去做和平时的想法正好相反的事情。 小兰道:“可是这样的话,现场周围雪地上的脚印怎么解释?” 周祝寅道:“可是小鲤鱼,现场周围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可以做机关和手脚的地方。要是外人想要进出那座别墅,是绝对不可能的。 周祝寅道:“就算雪地上真有线索,现在现场也早就被破坏了。这几天连着下雪,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我们现在只能相信展朔他们当时提供的证词。你想翻这个案子,实在是太难了。” 就像你说的,我们现在只能相信展朔关于现场的证词……只是……展朔真的可信吗?” 小鲤鱼笑道:“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的朋友,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如果展朔在说谎的话,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开了吧。” 而且,展朔有不在场证明。辛天志的验尸报告上面写着,他的死亡时间是腊月初一晚上戌时左右。那个时间点,他和他的一位小妾在城西的一所宅子里快活。他那位小妾和她宅子中的下人都能作证。” 周祝寅道:“你要是再这样怀疑下去,那世界上就没好人了。相信我,展朔要真想杀人,江湖上有大把的职业杀手会上赶着来帮他,用不着搞这些乱七八糟的诡计。再说,他之前和辛天志和文仲慧都不认识,也没动机。” 小兰道:“怎么无解?那个文仲慧就是凶手啊,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动机。当时辛天志进城见了林苏苏对吧?说不定,林苏苏看上辛天志了,这样一来,文仲慧不就有动机了?” 小兰道:“那种女人,什么事不可能啊?辛天志本来就比文仲慧高大威猛,而且还一样有钱。那个林苏苏想,反正文仲慧受家里的制约,估计以后很难和自己好了,干脆换个人来靠着。” 小兰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个女人精的很。一看自己新找的男人死了,再找这么一个又有钱又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男人哪有那么容易?于是干脆来个‘好马也吃回头草’,把文仲慧救出来,继续来靠着他。 周祝寅道:“虽然一般情况下,我不想这么说,可是这次我竟然觉得小兰说的颇有道理。” 小鲤鱼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动机问题是解决了。但身体的差距还是没法解释,再说了,如果辛天志真的一见面就和林苏苏好上了,一直呆在家里神志不清的文仲慧又是怎么知道的?” 周祝寅道:“我越来越觉得小兰说的有道理了,小鲤鱼,我知道你很喜欢挑战看似不可能的案子。可是,这个案子,或许你真的看走眼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凶手都只能是文仲慧。” 小鲤鱼笑道:“你好像对林苏苏颇有偏见嘛。” 周祝寅道:“小鲤鱼,你还要继续追查这个案子吗?”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案子绝对隐情藏在里面。而且,这个案子的凶手,是一个绝明之人。凶手一定是创造出了一种我们之前从未见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精妙绝伦的诡计,骗过所有人的眼睛的。 小兰怒道:“为了那个女人?” 小兰道:“切,我都说过我不想要了……”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还是有点小小的高兴的…… 小兰知道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思考着文仲慧的那个案子,看表情他还是一筹莫展。 小鲤鱼忽然好似梦中惊醒一般道:“啊?今天都腊八了?” 小鲤鱼笑道:“你亲手做的?那还能喝吗?” 小鲤鱼马上道:“别别别,开个玩笑嘛,我从来没见你做过东西吃,也很好奇到底什么味道呢。” 三个人分别落座,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腊八粥放到近前,用小勺子一片搅拌,一边吹着上面的热气。 小兰道:“你这是什么话吗?好像我做的粥就该不能吃一样。” 小兰道:“可不是嘛,我看他就是个傻瓜,刚才在外面连日子都忘了。” 小鲤鱼笑道:“哦,我这几天可能有点太过于集中精力在文仲慧的案子上了,所以有点忘记了时间。刚才小兰叫我喝腊八粥的时候,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腊八还要再过一两天才能到呢……” 小兰和周祝寅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小鲤鱼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小兰见小鲤鱼长时间不动,伸出自己的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担忧的问道:“喂,臭泥鳅,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啊?别吓唬我啊!” 小兰被吓得浑身一颤,接着用力的锤了小鲤鱼肩膀一拳骂道:“你发什么疯啊?” 小兰和周祝寅全都发出惊呼:“诶?真的吗?” 周祝寅也站起来道:“我不吃了,破案要紧,你让我查什么?” 周祝寅露出不解的表情:“这……这是什么问题啊?” 你给我去问一下,当展朔他们询问文伯聪的时候,文伯聪说他去别墅里给文仲慧送补品的那天,到底是几月几号。 周祝寅虽然不明白这三个问题都和这个案子都有什么样的关联,不过既然小鲤鱼如此郑重其事的要求,那么这三个问题一定非常的重要。于是周祝寅立刻起身,这次再去找林苏苏拖门道来不及了,他便直接找到了展朔。 小鲤鱼听后,双眼放射出胜利的光芒道:“小兰,你现在就可以去成衣铺挑大氅了,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