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这可来精神了,对晏红昭说:“红昭啊,这娘可就得说你两句了,这狗既是你养的,怎么不仔细看好了呢?”
“这就要问她们了。”晏红昭说着,目光落到小黑和小蛾的身上:“缘何大清早的就跑到我的院子里吵闹不休,吠云见了自然是要赶的。
再说了,吠云再通人性也只是个畜生,你们何苦同它一般见识,就像她们搅扰了我休息,我不也没和她们计较嘛。”
蒋氏嘴角一抽,尴尬道:“她们也是好心提醒,怕你误了来请安的时辰。”
“误了就误了,又能如何?”
“这叫什么话,哪有当媳妇的晨昏定省不去给公婆请安的,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晏红昭勾唇,一字一句道:“谁敢笑话,我就让我爹杀了他!”
闻言,蒋氏眉心猛地一跳。
见她被吓得不敢言语,绿阑眼观鼻鼻观心,适时开口说:“夫人不知,我们相府的规矩虽大,但在我家小姐这都是用来破的,别说不舍得劳动她去请安,每日晨起午后倒是相爷和夫人要来看望小姐呢。”
这便是说,往后这请安什么的就免了吧,没人惯你那臭毛病!没让你们来给我家小姐请安你们就偷着乐去吧!
段邺和蒋氏本想利用小黑和小蛾这件事敲打晏红昭一番,没想到敲打不成反被敲打,这老脸便愈发觉得挂不住。
最让人郁闷的是,段绍桉全程在那当哑巴,半句话也不帮着他们。
晏红昭看得分明,心知这两人对这个儿子也多有不满,定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要诉,于是便迤迤然地起身离开。
出了沉香院,黧渊出府,她则是回了郁香院。
没了黧渊,倚翠得以站在距离晏红昭最近的位置,她紧跟在晏红昭身后进门,在她坐定后,才将手里一直捧着的琵琶往前送了送,无声地问她将琵琶放在哪儿。
晏红昭接过,说:“先出去吧。”
直到关门声传来,她才抱起琵琶,指尖轻轻扫过,婉转清音顿时流泄而出。
“嘶——”她蹙眉,抬起按弦的左手,指腹通红一片。
弹琴之人指腹顶端那里都有一层薄茧,那是练琴磨出来的,时日久了,再按弦时便不会像初时那么疼。
晏红昭看着光滑细腻的指尖,知道若是自己显露此技,必定招致怀疑。
出神间,开门声响起。
她抬眸,见是黧渊。
面具下清冷的眸子凝着她,他说:“聂夫人无碍。”
“……嗯。”
“聂老爷报官了。”
“报官?!”晏红昭讶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