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想悄悄地潜回原处,但是江仪说与其遮遮掩掩引人注意,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出现,毕竟难保刚刚刘晓云是不是尾随他们上楼的。
仓楠楠觉得他说得有理,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小江同学,还是你思路清奇,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被她这种客套的商业吹捧赞红了耳朵的江仪轻轻一笑,觉得裤袋那封意图不明的信微微发烫,热得他整边身子都要发红了。
两人刚回到人群中,聂东郡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手圈住仓楠楠的肩膀,直接把她带到球场边,眼睛还不住地剜向一边的江仪,摆出的姿态十足十的占有欲。
“我的礼物呢?”聂东郡问道,却显得有点急躁。
“早上说了什么时候给你的?”仓楠楠反问。
“晚自修放学前。”
“现在是什么时候?”
“……刚刚刘晓云拿了一份东西给江仪,说你让她送的,是什么?”聂东郡虽然是笑着问,但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十分像被人告知你妻子出轨了,他却死活撑着不肯承认的丈夫。
啊呸,仓楠楠摇头,自己想得都是什么跟什么。
“是一篇文章,老师让他收集优秀作文,做墙报用。”聂东郡将信将疑,但是终归觉得答应了给自己写情信的仓楠楠做不出送情信给江仪这样混账的事情,就算那是情信,指定也是刘晓云送错了。
当即满意地笑道:“下午我有球赛,你……”
仓楠楠在他没说出指令之前,一掌扇在了他的手上,力度之大,直接把他扇晕了,聂东郡用怀疑人生的神情看向仓楠楠,等着她的解释。
“不好意思啊,有蚊子。下午我要出墙报,完了有空就去看你打球啊。”仓楠楠趁机阻挡住他要说出口的话,免得自己放学了还要去伺候这主。
仓楠楠从来不知道,原来江仪还擅长画画,只见他捏着粉笔,随手一画,一支疏落的梅花便成了。这期墙报,主题是“四季”,经过他们两人商量,决定以四季之花为主角,映射的也是他们这些祖国的花朵。
仓楠楠捏着文章,先从最左边的角落开始抄文章,忍不住再次侧头去看从右边角落开始画画的江仪,夕阳刚好从他的手边射过来,就如后世美图相机里最常用的滤镜方式,把江仪整个人都笼罩在温暖的橙光中。
似乎感觉到仓楠楠的目光,江仪疑惑抬头,果然发现仓楠楠正盯着自己出神,手上捏着的粉笔在黑板上无意识乱画着,一副傻傻的模样。
一向在女生的目光下沉着淡定的江仪,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无所适从的感觉,而那仓楠楠迎着自己的目光,不避不闪,眼睛都不眨一下,闪着幽幽的光。
江仪清了清嗓子,问道:“仓楠楠,我这边画好了,你要不要先抄这边的?”
仓楠楠的目光从江仪的手转移到他的脸,金黄色的光线把他英俊的脸庞修饰得更为柔和,少了几分平常的清冷,多了点少年人的朝气,更是迷得老阿姨撑不开眼睛。
“我继续抄,你过来这边一起画嘛。”仓楠楠的声音说不出的清脆,却又带了点平日里没有的娇憨恣意,江仪居然神差鬼使地应了。
原来可以分开同时做事的两人,非要挤在了一处同时写作。
两人靠得极近,只要轻轻一动,手肘碰到的就是对方的衣服。
当即热气上升,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尴尬。
仓楠楠为了避免误会,找了个话题问道:“今天刘晓云给你送信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说这话的仓楠楠实在是心无旁骛,单纯为了找话题。毕竟大家都知道那信是假的,她确实不敢对江仪同学生出不该有的觊觎来。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仪觉得喉咙一沉,本来已经麻木的口袋突然又开始发热,因为里面还躺着一份烫手的“情信”。虽然此刻知道那并不是写给自己的,但是一想到里面的缱绻悱恻的语句,还是忍不住心中微跳。这时有点痛恨自己这过人的记忆力,只是匆匆读了一遍,居然如那些背诵过的文章一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中。仓楠楠这么随意一问,就悉数蹦了出来。
仓楠楠发现,自己显然找了个小江同学不怎么喜欢的话题,想起来也是,任谁课桌里放着一封写着别人名字的情信,兜里揣着一封不是给自己的情书,那都不会高兴的。正想不经意地转移话题。就听到江仪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仓楠楠,既然我帮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应该有知情权吧?”沉默许久的小江同学终于开腔了。“你两封信都是写给聂东郡的吗?”
“是啊。”仓楠楠随意地说,并没有留意到江仪正画着的线条一顿,手上的粉笔断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