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一

    每个人在他的学生时代都听过这么一句话。&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老师对每个同学都一视同仁，大家在老师这里都是平等的。”

    每个人在他的学生时代都知道这是个笑话。

    但是老师们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去重复这句话。

    说这句话的老师们并没有错，但如果仅仅重复这句话而不去告诉学生们这句话背后的意思，那就错了。

    “老师是个大活人，不是机器人，有自己的偏好很正常——如果你不认真对待知识，老师也没有义务认真对待你。”

    “就学习知识的权利而言，你们在老师眼里才是平等的。”

    没能说出这句话的老师，错在太善良。

    不过就算说了这句话，学生也不一定买账。

    现在的高中生分成两类：要我学的一类和我要学的一类。

    要我学的一类听了这句话，会有些心虚，像以前一样去思考是不是得勤奋一点。

    而我要学的一类则会在心里抱怨这些人耽误了自己的上课时间，甚者干脆合上耳朵，去做自己的事。

    至于这之后怎么让学生买账，那就是老师的事了。

    苏格拉底在临刑前这么嘱咐自己的学生：“如果人是牛马，那么神就是牧人。没有哪个牧人希望自己的牛马走失或者死去。”

    同理，也没有哪个老师希望自己的学生不学无术。

    奈何学校大了，什么学生都有。

    认真的、勤奋的、吊儿郎当的。

    游戏人生的。

    感叹一句：师出高徒，师出庸徒，师出劣徒，师出叛徒。

    二

    Ｑ女生是班里有名的觉皇。

    不论是早课还是下午课，只要回头望一眼Ｑ女生的座位，八成八可以看到她酣睡的侧脸。剩下一成二的可能性是老师刚刚叫醒了她。

    阳光照在她熟睡的脸上，皱成一团，闪闪发光。

    政治老师是个圆滑的老头，不论从相貌还是性格皆是如此。

    看到学生睡觉的时候，他经常眯起眼睛，嘴角微微露出微笑，拉高了声调说：“那个谁，对，就是那个谁，我最喜欢的那个谁——看白板喔。”

    此话一出必然引起一阵哂笑，大家就会扭头张望“那个谁”睡醒了没有。

    往往是大家还没找到“那个谁”，此人就已经揉揉眼睛，从桌上爬了起来。

    于是课程继续。

    有人不喜欢政治老师说“那个谁”，觉得不如点名直白。

    然而直到毕业我们也说不清“那个谁”到底是谁，或者是哪些人。

    Ｑ女生睡熟了的时候，一般的呼唤是叫不醒她的，就算政治老师抬升了音调，拍了拍桌子，再来一声说书先生式的断喝，对唤醒她也无济于事。

    这时候，她的邻桌就会试探着推一推她的胳膊，几秒钟后没有反应，于是邻桌再推了一把。

    如此反复了几次，在大家众目睽睽之下，Ｑ女生懒洋洋地从臂弯里挪出脑袋，木然地看了看现实世界，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政治老师辗转多省，教了近三十年的书，。

    他同时教我们普通班和隔壁的重点班，他也不止一次地在班里的课上说过自己不同样要求我们两个班，重点班的政治背诵放在我们班就成了政治朗诵。

    刚接我们班的时候，他还曾经感慨地说，这个普通班像重点班一样，学习气氛不错。

    高三之后，直到毕业他再没说过这句话。

    我看着教室里东倒西歪的身影，但心里又不得不承认政治课是门枯燥的东西，同时还得强打着精神听课。

    “今天看着喻总（政治老师）的样子，估计他都不想讲了。”某天中午在宿舍，桃子吃着泡面对我说。

    我：“一节课睡了一片人，他也没啥心情了吧。”

    桃子：“他昨天说，自己几天都没睡好觉，晚上备课到半夜……”

    我：“感觉他已经放弃一部分人了。”

    然后是沉默。

    虽然高考后我发现，政治这门课程留在最后冲刺的一个月去背也来得及。

    没有不愿意教的老师，只有不愿意学的学生。

    很多年后，“那个谁”们会感激当年的政治老师也说不定。

    三

    每个老师都会有一个或几个特别关注的学生。

    虽然我常年盘踞在班里前三，但是却没有哪科成绩能引起老师足够的注意。

    政治老师曾经在某一次阶段考之后，在班上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