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老公公和老婆婆一起来到下屋。
在老婆婆的怂恿和帮助下,老公公终于如愿以偿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疼得焦英想大喊大叫,又害怕外人听见,但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老婆婆把她那个已经干瘪下垂的东西堵在焦英的脸上,不让她出声,自己反倒哼哼地叫出声来……
从那天以后,每隔个三天五天的,老公公都会在夜里借着出外头解手的引子,顺道钻进焦英住的偏房…听到上屋老婆婆的大声咳嗽吐痰的声音,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老婆婆打她打得更勤了,有事没事的找茬打她,连骂带掐,鸡毛掸子上的竹竿都打劈了,还跟左右邻居散布:
“丑八怪,小不要脸的,勾引她老公公。”
还说:小贱骨头,打死她也不多,我家老二不要她了,她就跟老公公耍贱,要不是看着花钱买来的,早给她打出家门了。你们看哪家有要的,便宜卖了。
也不知道这个老女人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
焦英离家出逃以后,老婆婆怕她在外边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外人会说她是他们家买来的儿媳妇,这个名头会给自己家添乱找麻烦的。又对外放出话来:她根本就不是我家的人,谁知道她是那儿来的野种?爱上哪儿上哪儿,爱死不活的,都和我老林家没关系。
焦英开始了满街流浪,四处讨要的生活。
又有好心人对她说,你还敢在四道岗满街要饭,这不是给老林家脸上抹灰吗,哪天逮着你,抓回去还不偷着弄死你,上附近别的屯子要饭去吧。
往哪儿走,去哪个屯子呢?
有人给她指路,告诉她往西走,西边六合屯最近。
焦英就这样来到了六合屯。她先流落到了畜牧小队的养猪场,看她两眼发呆,衣衫单薄,可怜吧唧的样子,养猪场的人就暂时收留了她。
没两天,弄清了她的来历,确认四道岗老林家确实不要她了,经大老盖撮合,焦英被管小权领回家当媳妇。
都来农场这些年了,政府也没说给他发一个媳妇,半道上白捡一个现成的媳妇,也没花钱,和发给的也差不多一样,管小权偷着乐了好些天。
虽说没明媒正娶,焦英也成了管小权名副其实的媳妇,即使到了这时候,邻里邻居的也不知道她大名叫焦英。
看她长得弱小,又有一点孤立无助的样子,六合屯的人都管她叫小媳妇,在六合屯的人面前,一提起小媳妇,都知道说的是管小权半道白捡回来的媳妇。
小媳妇,成了焦英或者说管小权媳妇的代名词。
李大喇叭娶媳妇第三年的春天,二丫终于怀孕了。
看着儿媳妇微微隆起的肚子,老婆婆李氏乐得合不上嘴,逮着谁就跟谁说去,屯子里十几户人家,挨家挨户的说遍了。以前不怎么来往的人家,她也硬着头皮上门去,跟人家说他家哑巴儿媳妇怀孕的事。
一家人都沉浸在李家即将有新的生命诞生的喜悦之中。
有一天下大雨,关门雨下了一宿。早晨起来下不了地,二丫打了一盆糨糊,又找出她从娘家划拉来的旧报纸,招呼李大喇叭过来和自己一块糊棚。
不年不节的,为什么要糊棚,不是过春节之前刚刚糊的棚吗?
原来大冬天的闹耗子,咬的纸糊的天棚满那儿都是小洞洞,有的地方还让耗子踩塌腰了。
青黄不接的季节,小老鼠们也没得吃,钻房顶棚里找吃的,夜里嗑纸,吃干巴浆糊,吵得人睡不好觉。一到开春,地里有食吃了,老鼠们都回归大自然了,棚顶没动静了,才敢糊棚。
二丫刷浆糊,李大喇叭负责往棚上糊纸,不一会就把南炕上面顶棚糊完了。
刚糊了一半棚顶,屋里就显得亮堂多了,两人又移师北炕接着糊,眼看着就快全糊完了。
突然,房子上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发声的位置好像正在李大喇叭的头上,吓得他差一点从脚下垫高的长板凳上摔下来。
这是咋的了?在屋里糊棚,还把外面天给捅漏了,蔫了吧唧下了一宿雨了,怎么还冷不丁地打个大霹雳?
二丫反应比较敏捷,扔下手里的刷子,冒着雨跑了出去,又很快跑了回来。手往上空指并不停地比划着,好像是说房顶上…房顶上怎么了?平日里,二丫用手比划什么,李大喇叭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今个却弄不懂了,二丫也有不会比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