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站起来啊!”薛唐看着他跪在地上突然间就有点儿暴躁,一只手将人从地上提起来,“我再说一遍,少他妈给我玩儿这套。”
薛唐被他气的大脑都快要短路了,气急败坏的来回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说,“姜抑,你他妈真是每次都能突破我容忍你这个傻逼的极限。”
“唐哥。”
“你闭嘴吧你!”薛唐转身指着他的鼻尖儿破口大骂,“你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轻而易举两言三语你就想让我原谅你,你他妈把这个世界想的也太美好了吧!我在说一遍,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没把你打死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他们都不好过,他不能想象姜抑这将近十年来受着怎么样的痛苦和折磨,那反过来呢?
那反过来姜抑能够想象到他这些年是他妈怎么过的吗?又是经历了怎么样非人的折磨吗?他在疗养院的时候很多次都差点儿活不下去了,那个时候谁他妈的问过他啊?
他从来都是一条路走到黑,天生就比别人多长了一块儿反骨,就不他妈知道什么是回头。
他自己痛不欲生快要活不下去的也没有想过要回头,甚至是不敢回头。
因为叫姜抑的那个乌龟王八蛋就他妈的没有站在他后面,他生怕一回头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那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谁能轻易的原谅谁?
谁他妈有放过他了啊?
薛唐突然觉得这间屋子里面让人感觉到了窒息,深呼了一口气,他开门就想要往外走。
“唐哥,对不起。”姜抑心里像是快要撕裂开来了,他有些无措,不知道用什么才能挽回薛唐,甚至是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不让他这么生气,“唐哥,我……我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我又搞砸了,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薛唐一只脚迈出门,停顿了一下,倏然自嘲的笑了一下,“这个地球是他妈圆的,没了谁也他妈的照样转,谁都他妈没有对不起谁。”
谁对得起谁啊?
谁又对不起谁呢?
要是有可能谁他妈不想回到从前呢?可是从前又哪儿那么容易让人后悔呢?
都他妈没有后悔药,也不存在什么狗屁的对不起。
薛唐从来不敢往回想,每次回想起来没有姜抑的那几年,他都生怕自己活不下去。
他说错了什么吗?这个地球是圆的,不会特意围着谁去转,谁没了谁都能过。
可是,
他一点也不好过。
没有姜抑的那些个日日夜夜,他痛苦的快要死掉。
张一家在家里陪着女朋友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还以为是打错了,结果手机铃声一直响,他才接通,“喂,哪位啊?”
那边儿沉默了好半天,在张一家要挂掉电话的时候,那边儿才传来一个极为压抑痛苦的声音,“我,我是姜抑。”
“姜抑?”张一家震惊极了,捏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发抖,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重复了一遍,“你,你真是抑哥?”
“对不起,我们可以找机会聊聊吗?”
“啊,啊可以,你,你想聊什么?”张一家话都说不利索了,心想这他妈是不是得第一时间告诉薛唐啊?但是姜抑为什么联系他啊?他第一个联系的不应该是薛唐啊?
张一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有点儿乱糟糟的,他勉强记下了跟姜抑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临挂电话之前姜抑又说,“请你不要告诉薛唐,我想要了解一些他的事情。”
“啊,啊?”张一家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瞒着过薛唐,也没有对着薛唐说过谎话,这会儿有点犹豫的问了一句,“你……你那个消失了这么多年,你,你怎么不联系我哥啊?我琢磨了一下,你联系,联系我也解决不了该要解决的啊?”
“我见过薛唐了,”姜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到时候我们两个在好好的聊吧。”
“啊……啊行吧。”张一家挂断了电话还觉得脑子里面晕晕乎乎的,过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成雨切好了苹果喂到他嘴里,他随便咬了几口就吞了,“媳妇儿,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哥的那个男朋友啊?”
“是他打的电话?你不是说已经好多年不联系了吗?”成雨对别人的那些事情一向都没有什么兴趣,这会儿看他吃了小半个苹果就说,“你别想这个事情了,我想吃桂圆,你帮我剥几个好不好?”
姜抑趁着周六没有课的时候专门开车去了一趟北京,他跟着导航走了好半天才找到张一家给他发过来的那个定位。
张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站在饭店门口等人,看见姜抑从车上下来,又干巴巴的看了半天才敢认人。
姜抑变化没有多大,只是比当年看着浑身温和了许多,个子又高了一些,就连眼底下那一小片刺青都看着温和了不少,根本让人联想不到这就是当年那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姜抑。
“来了,一路上饿了吧。”张一家领着人往里走,“正好我提前定了位子,到时候想吃什么点什么。”
张一家变化也不太大,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总是透着那股憨憨的模样。他其实想问姜抑很多问题,可是话到嘴边儿他通常不知道怎么问了。
这怎么问啊?这是姜抑跟薛唐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一个旁观者也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啊,谁都不知道谁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两个人到了现在是在意多一点儿,还是形同陌路多了一点儿。
薛唐那性子张一家知道,这辈子不是重新当情人那就是再见到当个仇人,反正是打死也不会拐弯儿说句软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