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带着那样的恨去咬破李承乾脖子上的血管,而现在,李承乾也用同样的力道还赋予他。
惊人的疼痛过后,颈间的肉似乎已经丧失了痛感,他闻到了鲜血的腥味,却感受不但痛。
颈间突然被重重地吮吸了几下,然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滑过伤口。
祝夷之身体陡然一僵,他感觉出来了,那是李承乾的舌头。他不再用坚硬的牙齿咬他,而是用湿热的舌尖轻轻地舔去他伤口上的血珠,像在用手帕拭去古董上的尘,又像蝴蝶在亲吻一颗露水。
耳边的呼吸慢慢变得缠绵而炽热,随着呼吸的粗重,他唇下嘴上的动作也越发急促了起来。祝夷之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心头升起一种恐惧。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温度。
他仿佛听到了十年前的雨声,豆大的雨点穿过时空的阻碍击打在他的耳膜上,“噗通”、“噗通”,狂躁而汹涌,像某种不可言说的隐秘的心绪,又像是血液沸腾的声音。
“李承乾……不、不要……”祝夷之忍不住说出这么一句话,可事实上,李承乾还什么都没做。
不要什么?他感知到了什么?他又预见了什么?
李承乾的动作告诉了他答案。
粗砺的指腹抵上了嘴唇,手指沿着他的唇形缓缓勾勒,被咬伤的地方和没被咬伤的地方都被一一抚过,伤口上传来一丝痛感,但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麻痒湮没。李承乾的指尖不断在祝夷之唇上流连,他的呼吸也越发缠绵起来。仅仅是浅浅的摩挲,祝夷之便觉得嘴唇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它不受控制地在手指的抚摸下颤抖、颤栗,不由自主地抿紧抵抗,又不能自抑地因它变得柔软。
祝夷之想偏过头摆脱他的动作,下巴却被一把捏住了,那双手钳制着不让他逃离,蠢蠢欲动的手指摸到了他的耳垂,微微坚硬的指甲轻轻刮弄着耳廓,顺着耳后的弧线一路滑倒颈间,与此同时,拇指指腹还抵着他的嘴唇轻轻摩挲,像在把玩某种名贵珍器,又像是在刻意种下火苗的种子。
诡异的酥麻感几乎让祝夷之叫出声来,但他的两只手被李承乾固定在头顶,他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即使连身体的挣扎都是小心翼翼地扭动,哪里能挣得开。
贴在颈间的嘴唇移到了他微微凸起的喉结,舌头绕着喉结打了几个转,然后一口将它含在口中,坚硬的牙齿轻轻啃咬着它,像野兽在品尝自己的猎物。
“你在做什么?”祝夷之小心地用气音询问出声,在嘴唇上逡巡的手指突然不由分说地闯入他的口中,粗长的指头逗弄着他躲闪的舌头,偶尔刮过他的口腔上颚,带来一阵颤抖。
他在享受他的窘迫和害怕吗?
嘴唇从喉结慢慢往下滑去,隔着衣物,胸膛被喷上了一片灼热的呼吸,湿热的、起伏的、绵绵不断的、越发粗重的……呼吸一路往下,从胸口辗转到了小腹,那里因为主人的惊慌而剧烈起伏着,李承乾将头埋在那,用牙齿轻轻地咬。
一股电流从尾椎骨一路漫上头皮,祝夷之忍不住扭动身体抵挡这种奇异的感觉,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上的呼吸陡然变重了,埋着头的李承乾慢慢抬起头来,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里头有某种赤裸的欲望。
祝夷之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可怕的猜测被坐实了。
身体被陡然翻了过来,祝夷之还没来得及惊呼,口鼻就被人死死捂住了,李承乾自身后抱着他,另一只手勒在他胸前。
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量将祝夷之往前推去,眼看着身体就要倒,出于本能,祝夷之用手肘撑住了地面,而胸前的手就在此时往下摸去。
衣带被粗鲁地解开了,衣衫被两手扯向左右分开,祝夷之感受到胸膛上传来凉意,连忙腾出一只手阻止,奈何动作还是晚了,那只粗糙的大手已经伸进他衣服里,贴着他赤裸的胸膛一路向下摸去。
祝夷之慌忙用气声道:“你疯了吗李承乾?!”
身上陡然一重,李承乾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上了他,头抵在祝夷之的颈窝出,滚烫的呼吸喷红了他耳后的皮肤。
“是疯了,”身后的人终于发声,他一口咬上他的后颈,喘着粗气道:“早就疯了……”
粗糙的大掌一步步突破身体的防线,逐渐滑向危险的区域……
“你总能将我逼疯……”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样,一只手伸入他的亵裤往下滑去,逐渐滑向那个要命的地方,李承乾咬着他的耳朵,恨声道:“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你总是让我不好过!”
……
上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又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两人身体陡然一僵,煞时全身冒了一层冷汗。
只听上方的另一人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道:“你第一次守夜,你不懂,是这样的,这山有毒气,没呆一会儿就会眼花耳鸣,你是不是听到耳朵里嗡嗡响?”
“是啊。”
那人又打了哈欠,“那就对了,别说话了,再忍一会儿,还有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换班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