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玹在台北的日子有些孤单。
每个周末,阿雅都会从高职学校赶来,陪陈雨玹逛逛夜市,吃点东西,这个周六,阿雅和陈雨玹相约冰店。
“来两份‘四果冰’,谢谢!”阿雅对店主说。
店主从冰柜里掏出一个大冰块放进刨冰机里,用力摇动,破碎的冰雪花纷洒到碗里,店主加上菠萝、芭乐、脆梅、西瓜,浇上一勺浓稠的糖水,端到陈雨玹和阿雅面前。
“请慢用。”店主说。
“谢谢!”陈雨玹和阿雅异口同声,两人开始吃冰。
“你最近有见到打篮球的小哥哥吗?”陈雨玹问。
“没有欸。”阿雅怅然若失。
“好可怜。”陈雨玹给阿雅来了个戳脸杀。
“那个大陆的苏迅有没有和你联系?”阿雅问。
“也没有欸,我去找他了。”陈雨玹低下头。
“啊?!你去找她?”阿雅反问。
“对啊,中秋公休的时候,可是――”
“可是什么?”阿雅追问。
“我看到他和一个女孩……”
“你是不是疑心病又犯啦。”
“我观察了很久的,他们根本不是普通同学,就是男女朋友啊!”
“哎,真是想不到。”阿雅难过地吃冰。
陈雨玹托着腮,哽咽说:“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我们各自重新开始吧,忘掉过去。”阿雅说。
“我――没有勇气再面对恋爱了。”陈雨玹说。
阿雅说:“有句话我可不可以讲。”
“说吧。”陈雨玹想和阿雅多说一会儿话。
阿雅问:“其实,雅各布挺好的,你和他还有没有联系?”
陈雨玹思忖片刻,说:“偶尔聊一聊,都是他问候我。”
阿雅说:“雅各布挺好的,善解人意,风度翩翩,学历又高,父亲又是金融大鳄。”
陈雨玹反问:“对,雅各布真的很好,可是――你愿意远嫁他乡吗?即便你愿意,可我不行,也许是因为我是原住民的缘故吧,我恋家,真的。”
阿雅哑口无言,陈雨玹闷头吃冰。
逛完夜市,陈雨玹和阿雅各奔东西,陈雨玹望着满天星斗,感觉像个万花筒,有些眼花,最近的视力又下降了,她不得不换度数更高的眼镜,台北的街景和嘉义县大同小异,但感觉太陌生,陌生如天涯……
苏迅和张乔娜并没有想象的甜蜜,张乔娜太孩子气,苏迅就用小孩的方式对她,张乔娜又嫌他不成熟,比如有一次,张乔娜和苏迅到外面吃烧烤,苏迅喝了一瓶啤酒,就晕三倒四,他被张乔娜搀扶到312狗洞,四仰八叉在床上,张乔娜给他灌下一杯水,还是醉着,张乔娜给他剥了一个香蕉,他狼吞虎咽,就差没把香蕉皮吃进去。
伺候人的活,张乔娜真心没干过,她又用湿毛巾给苏迅擦了擦脸,苏迅还是半睡半醒状态,张乔娜急了,一脚踹在苏迅床头,苏迅抓住她的脚踝,当成枕头压在头下,嘴里念念有词:“我要吃棒棒冰,牛奶花生棒棒冰,棒棒棒!”
“你还是个小孩子吗?”张乔娜质问。
“我在你面前,就是个小宝贝,我是你的宝贝。”苏迅倒在张乔娜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张乔娜就这样让他躺着。
苏迅又歪倒在床上,将床单蹬到床下,“乔娜,我要喝水,水,我要生命之泉!”像昏倒在沙漠的垂死挣扎者。
“老娘没伺候过人,你别蹬鼻子上脸!”
“乔娜,你别抛下我,我冷,好冷啊!”
“再装,再给我装?!”
“乔娜,你给我一点温暖吧,我快不行了!”
“你快去死吧!”张乔娜摔门而去,苏迅跳腾到床下,快步追上去……
两个人时常拌嘴,但从不把情绪带进排练,杜罗丁冰释前嫌,给徐尖尖联系了几个活动,徐尖尖说:“杜老师,那天真的很抱歉!”杜罗丁怒批王守尔:“这小子太不懂事,这页翻过去就翻过去了,不要再提了,以后有活动,为师还会叫上你们。”
乐队如愿接到演出,去一档综艺节目,叫什么《快乐大嗓门》,很直白了,比谁的嗓门大,比谁的嗓门粗,比谁的嗓门广,《快乐大嗓门》友情提示:高血压、心脏病、中耳炎患者不宜收看此档节目。
上节目之前,“三色糖”乐队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誓师大会,建哥甩动留起的长发,怒吼一声:“咱们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全体成员喊。
“咱们准备摇滚了吗?”
“准备翻滚乱滚着!”
“躁躁躁躁躁躁躁躁!”
“让我们一起――躁!”
苏迅刷起吉他,张乔娜敲起键盘,王守尔和徐尖尖一贝斯、一架子鼓,配合得如鱼得水,建哥抱话筒说:“让我们唱起自己的原创,它的名字叫作《三月海棠》!”
歌声在烂尾楼里回旋,冲出窗口,响遏行云:
一如继往的好时光
冲开麦田的远方
凌霄吞吐着芬芳
姑娘好漂亮
人雁归来的天上
深蓝的穹苍
少年和狗在瞎逛
寻找秋海棠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寻找秋海棠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笑着对忧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