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芙温热了帕子,替明贞擦拭额际薄汗——能叫大小姐这习武之人都打出一身的汗来,二小姐定受到教训了。
芳草两个只觉得打在二小姐身,痛在大小姐心,感动道:“二小姐太不懂事了,瞧把大小姐给气的,快认个错!”
啊?我已认错了啊!你们又瞎又聋吗?
秦明珠哭的凄凄惶惶,母亲被赶跑了,弟弟恨死她,祖父母、哥哥、外公都不喜欢她了,以后……孤立无援的她,怕再也没好日子过了。
自己实在太可怜了!
只是,她瘫在地上越久,大家看她的眼神就越失望愤怒,没一个人来哄她、安慰她,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秦明珠越哭越小声,越哭越害怕,终是忍辱道:“呜呜,姐姐别气了,我知错了,定会改过的。”
明贞扶着云芙,摇头轻叹,请芳草、碧落日后多多费心,就是老夫人那边问起来,也请替明珠美言几句。
二女自然应是,只觉得大小姐心地纯良,对二小姐尽职尽责。
秦明珠乖觉:“我以后都听姐姐的!”
秦明贞扫了她一眼——卧薪尝胆?
那得看你受得受不得委屈喽!
……
荣安堂
明贞来时,老夫人正抱着孟亭喂酥酪,里面掺了鲜樱桃。
因为萧氏和秦明珠,孟亭心情不大好,但这并不妨碍他见到明贞后,跑下榻来要抱。
明贞可抱不动小牛犊似得弟弟,拉着他的手,问樱桃好不好吃。
“姐姐也吃,好甜的!”孟亭抓了一把,笑嘻嘻往明贞嘴里塞。
慢慢咀嚼鲜红的果肉,明贞笑眼如弯月,“四弟最乖呢。”
孟亭不好意思地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扮鬼脸。
老夫人很喜欢他们姐弟和睦,含笑点头,说起顾晴的嫁妆来,“眼见你婚期将至,这嫁妆也是要由你带着出嫁的——明珠那份,府里会出。”
顾晴出嫁,十里红妆,嫁妆自然丰厚。
秦老夫人对明珠的身世知根知底,做不出平分顾晴嫁妆、让明珠占一半便宜的事,“陪嫁的物件倒在其次,大头儿是外面庄子、铺子。我倒不怕你挑不起这担子,毕竟从小练手,萧氏还不如你。”
老夫人忧虑的是,明贞不过十六岁,从未独自撑起一府之事,乍然接手,怕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折损些银钱,少了收益,顾家那边要挑理儿。落了人眼,怕要说你不善掌家——顾家既是你舅家,也是你未来婆家,事事都要仔细。”
老夫人也是思前想后,才把明贞叫来,一项项细细嘱咐:“事事多问,不要被丫鬟婆子哄了……金银饰物也要叫人来重新炸过,那样才鲜亮……好料子做了成衣,普通料子或是赏人,或是换成现银……香料、药材等物不禁放,要时时倒换……”
见明贞听的认真,并未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老夫人满意点点头。
这样好,不骄不躁。
好些事,明贞前世吃够了亏……如今,却再难不住她的。
末了,她略显犹豫:“外公说,会派人把嫁妆单子取来核对?旁的好说,却有许多物件,父亲和萧氏……原来就在用着。”